殷容和张赟是青梅竹马,自小就是邻居。
两家人虽然比邻而居,但是来往不多,因为他们两家都是不善交际之人。
一天,殷容从外面回来,偶然瞥见隔壁的青梅长到了她家院里,便动了小心思,于是就爬上了墙,坐在墙头摘青梅。
这可急坏了下面的丫鬟,她们既担心又害怕,但是架不住殷容的性子,只能焦急地看着。
殷容边吃边往随身带的小包里放,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巡视着四周。
“小姐,差不多了,快下来吧。”心儿怕惊动其他人,只能压着声音说,“一会夫人和老爷要回来了。”
殷容朝她们做了个鬼脸,坐在墙头不下来。七八岁的孩子,正是最闹腾的时候,殷容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自小就喜欢爬树钻洞,哪危险去哪,照她的话说就是,如果没有这样有趣的经历,她的年少就不算完整。
正吃着,她听见隔壁的门响了,低头一看,是一个小男孩。
男孩显然也看到了他:“你是谁?在那干什么?”
殷容笑着挥了挥手:“你们隔壁就是我家,我叫殷容,你呢?”
“我叫张赟。”男孩腼腆道。
“你明天有事吗?”
张赟摇头。
殷容笑道:“那咱们明天一块去捉蚂蚱吧。”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
殷容吃够了,才从墙头下来。
第二天,她一早就去敲隔壁家的门。没想到,张赟就在门后等她。
“走吧。”殷容甜甜地笑着。
“嗯。”张赟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服,不知是不是有梨涡的缘故,看起来十分可爱。
殷容大踏步地往前走:“跟上。”
张赟问;“你怎么那么有力气?”
殷容停步回头:“因为我经常锻炼,你要是也多锻炼,就会跟我一样了。”
殷容继续走,走到草地里,她道:“就在这吧。”
张赟把竹笼放下,擦了擦汗:“蚂蚱长什么样?”
殷容不敢相信:“你居然不知道蚂蚱长什么样!”
张赟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殷容道:“好啦好啦,每个人都有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我告诉你,蚂蚱长这样。”
殷容拿出自己做的蚂蚱图鉴,上面记载了各种各样的蚂蚱,还有很多她喜欢的动物。
“这个是什么?怎么跟其他的蚂蚱那么不一样。”
“那是蟋蟀。”殷容道,“你先把蚂蚱认清吧。”
半晌后,张赟道;“咱们开始吧。”
“好。”
张赟找了好一会都没抓住一个,殷容喊他过来:“这有一个!”
张赟慢慢接近,然后猛地一抓:“抓到了!”
夕阳西下,他们把蚂蚱放到笼子里,悠闲地哼着歌儿回家了。
殷家。
殷夫人热切地问她今天玩得怎么样。
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殷容吃了一口土豆,道:“很开心,不过,他居然不知道蚂蚱。”
殷夫人道:“他从小体弱多病,以前他爹娘都不让他出门的。”
殷容拿筷子的手顿了顿:“这样啊,那我今天是不是说错话了?”
殷夫人笑道:“如果你觉得自己说话不当,明天就道个歉吧。”
殷容点点头:“我会的。”
青梅落,秋风起,冬雪至。
几年过去,殷容和周玥成为了好朋友,他们春去踏青,夏天捉虫,秋天一块摘青梅酿酒,冬天坐在屋里下棋。
殷容正在和张赟堆雪人时,殷夫人匆忙叫她回去。
路上,她们踩得雪沙沙作响,殷容觉得好玩,就多踩了几下。但是,一向慈爱的母亲,这次突然对她黑了脸。
殷容慌了:“娘,我做错事了吗?”
殷夫人微微扬了扬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没有。”
快到家时,殷容发现后门有一驾马车:“娘,你要出门吗?”
殷夫人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你不是说,想要学术法吗,灵空真人来过,说你的资质很好,想收你为徒。”
殷容道:“我是想,可是我不想离开你们。”
殷夫人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不用担心我们,你只管去,再说了,你要是想家,随时都能回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殷夫人道,“快上车吧。”
殷容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迟迟不肯离开:“娘,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您才急着把我送走。”
“没有的事。”她的手心全是汗,“晚了灵空真人就不收徒了。”
殷容将信将疑地上了车,她不断掀帘往后看,母亲站在原地笑着看着她,她宽慰自己是自己多心了。
她忽然想起还没给张赟告别,想了想,母亲应该会告诉他,于是,她打算等到了之后,再给他写封信,原谅她的不辞而别。
辰灵山上仙气缭绕,灵气聚集。
殷容初次见到灵空时,觉得他仙气飘飘,想来应该能教她很多厉害的术法。
可是,她学着学着,突然发现不对劲,灵空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超越了师徒之间的界限。
她决定离开。
但是灵空知道后,无论如何都不让她走。殷容才意识到,灵空是在囚禁她,把它囚禁在山上两年,不管是回家探亲还是下山,灵空都立刻拒绝。
此时她快要及笄,每个姑娘的及笄礼都要有父母在场,殷容又一次提出回家,但是灵空仍然固执己见。
殷容尊重师父,一直没有反驳过他。但是现在,灵空对她的控制让她忍无可忍。
她正想办法要离开时,张赟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
“阿赟。”殷容小声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张赟四处看了看,拉着她就走:“容儿,这个灵空不是个好东西,你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