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舌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自顾自地说起来。
“我出生在大户人家,从小到大一直锦衣玉食,身边的朋友大都是阿谀奉承,没几个真心的。我爹为官太过刚正,得罪了很多人。后来仇家寻上门,我们全家人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我就是被抓住的那一个。”他叹了口气,“我怎么也想不到,最后把我生吞活剥的是我自以为的几个朋友。”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只有你一个朋友,看来我确实很差劲。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在狱灵山做到了荽川的助手,地位提高了不少。可是......”
小舌的揉了揉眼睛:“我刚高兴没两天,就被一个越狱的妖怪打散了魂魄。我原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魔尊救了我。他帮我修好了魂魄,我顺利投了胎。”
宁乐慈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我明明喝了忘川水了,怎么还记得前尘往事?不过,纠结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以为我这辈子至少能安稳度过,可是希望又落空了。我刚出生就被人抱走养在罐子里,那些虫子不停地啃我的肉,喝我的血,生不如死。可是他们不知道,那些虫子吃人不分对象,我就一口一口地咬碎了罐子,逃了出来。”
天光大亮,宁乐慈一翻身从窗户上摔了下里,她昨晚喝的太多,现在头还疼。
整理好东西后,郑慧礼兴奋地说:“回昆仑了!”
玉苍宫内,几为长老满意地笑了笑:“你们这次干得不错,不过,我还得再问一遍,你们确定要做昆仑的弟子吗?”
众人皆点头。
“好,那现在就开始选徒。”
选到最后,只剩宁乐慈没被选,她不禁有点着急:“长老,我呢?”
朔泊道:“宁姑娘,很抱歉,我们现在无法收你为徒。”
宁乐慈不明白:“为什么?”
朔泊看了看淡源:“这是我们共同商议决定的,你太急于表现,心浮气躁,不适合昆仑。”
宁乐慈好笑:“没想到现在救人都成急于表现了,既然道不同,那就不相为谋。告辞。”
“乐慈。”刘云飞想追她,被徐兰沁又拽了回来。“松手。”
“不松。”
昆仑山下,宁乐慈买了串糖葫芦在街上听说书,她一晃眼,看到了闻琇。
闻琇正在看她,他走过来:“这么巧。”
宁乐慈笑笑:“是啊,怎么会这么巧呢?”
闻琇道:“你话里有话啊。”
“你知道他讲的是谁吗?”
“灵医谷曾经的弟子,陆知安。”闻琇道,“你要是真想听,不如我讲给你,他说得含糊不清,你也听不明白。”
“嗯。”宁乐慈道,“前面有个馄饨摊,咱们边吃边说。”
宁乐慈坐下:“这家馄饨可好吃了,你知道他们家最特别的是什么吗?”
闻琇晃了晃桌上的小玉瓶:“特制的糖醋酱料。”
“没错。”
“二位客官,馄饨来了,小心烫。”
“好嘞,多谢。”闻琇把第一碗放到宁乐慈面前。
“谢谢。”
闻琇倒了些糖醋酱料到碟子上:“陆知安呢,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医者。那年,他去南阳救人,有个男子以一城百姓的性命威胁他救一个死人。”
“他救了吗?”
“当然没有,且不说那个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那是个十恶不赦之人。你应该听说过秦怀远灭中都的事。”
宁乐慈点点头。
“就是他挑唆的秦怀远,在此之前,他还找过许正清。”威胁看了宁乐慈一眼,“也就是许桑的父亲。”
宁乐慈拿勺子的手顿了顿。
“不过许正清没有答应,所以就有了后来的许桑被陷害,许正清和许素尘被他囚禁,无法为其辩驳。后来,他在中都被杀,许正清和许素尘得救。陆知安没有答应他们,但是又怕他们真的杀人,所以,就和那个男子打了起来。”
“那他为何会在地下?”
闻琇突然惊喜:“你想起来了?”
宁乐慈低下头:“你说你的。”
“嗯。”闻琇平复了下心情,“他不敌对方,被砍断了手脚筋活埋了。可是,那个地方后来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那块地就塌陷了,他就被陷到了深处。至于那个管道,其实是灵医谷的独门术法。”
宁乐慈道:“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世事无常。”
“我吃好了。”宁乐慈道,“接下来你要去哪?”
“天地之大,想去哪去哪。”
“那咱们一起吧,行走江湖,惩奸除恶,怎么样?”
“当然好,你要先回家看看吗?”
宁乐慈沉思了片刻:“我回去看看舅舅,而且我不放心雪芝,我得先把她安顿好。”
常乐城,风家。
“小姐,你真的不带我吗?”
宁乐慈数完最后一遍钱,道:“我知道你想过安稳的生活,但是,我这个生性跳脱,在宅子里永远都束手束脚,生怕一不小心就得最谁。”
“可是......”
“我也知道你想陪着我,但是我不想让你过你不喜欢的生活。这些年,我攒了些钱,给你在江州买了个房子,还给你盘了个铺子,至于卖什么,由你决定。”
宁乐慈把钱箱交给雪芝:“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这里面就是你的嫁妆,如果你想一个生活,这些钱也要好好利用。”
雪芝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着,哽咽道:“小姐,原来你早都为我打算好了。可是我舍不得你。”
“这毕竟是我的打算,你的日子怎么过,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决定。”宁乐慈给雪芝擦泪,“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别伤心。”
最后一晚,宁乐慈和雪芝相依着看月亮,一直坐到天亮。
辞别风识后,他们在江都告别了雪芝。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