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
“爹爹,大哥,问得怎么样了?”
许素尘无奈道:“他只跟你说。”
“好,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许桑推门而入,其他人在外等着。
“我来了,说吧。”许桑坐到桌前看着他。
他被冰魄丝绑着,若是强行用术法挣脱,寒气就会入体,直到冻死。
他好像见到了久别的故人似的,一脸欢喜。“我叫陈渊,之前在树林里,并不是那棵树有何奇特,而是你我都是木氏的后人。”
许桑道:“继续。”
陈渊的眉眼中染上几分哀戚:“纸术是我们木氏特有的术法,可惜,失传了。”
“那你去秦家干什么?”
“他说他可以帮我找人。”
“你就这么相信了?”
“我、我太冲动了。”
许桑把冰魄丝抽出来一根,问道:“你知道秦怀远的具体计划吗?”
“我只知道他后天要起兵,其他的他没告诉我。”
许桑深思熟虑后,道:“我姑且相信你。待会我把冰魄丝尽数抽回后,你会冷上两个时辰,不过对你的修为没有影响。”
“嗯。”
许桑把冰魄丝抽回,陈渊的牙齿开始打颤,他哆哆嗦嗦地说:“小姐,我该怎么称呼您?”
许桑不知道他怎么就能确认她的身份,便开口问道:“你为何称我小姐?”
他微微笑了笑:“因为只有嫡系的木家子弟在施法时不用念咒。”
“我叫许桑。”
陈渊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木块式样的坠子:“小姐,给您。”
许桑接过:“这是?”
“这本来就该是您的。”
院中,寒意肆起,许桑越来越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从一开始的妖女,到现在的木氏子弟,她都是被别人安上的名头。
许素尘给许桑披上大氅:“夜里凉。”
许桑笑笑:“谢谢哥哥。”
“想什么呢?”
“秦家,还有……”
许素尘帮她拢了拢大氅,温和道:“桑桑,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和父亲。”
“嗯。”许桑从乾坤袋里拿出来一沓符篆,“哥哥,这些你拿着,要是有危险就临时挡一下。”
许素尘接过:“好,既然我妹妹这么厉害,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给你拖后腿。”
许桑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很不安。在以前,她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所以面对未来十分坦然。可是,现在……她想着想着,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索性起来。
窗外依旧寒风瑟瑟,她盯着窗外出了神。脑子里不断回想最近发生的事,她惊觉自己原来一直被推着走,她绝对不能再让历史重演。
十一月二十七日,正值大雪,鲜血从清晨的阳光中开始泛滥。
这次,许桑做了充足的准备但是她没想到秦怀远居然比她想象的要强很多。
此一战,中都虽然染了血,但是大部分人都活了下来。
许桑先于秦怀远使出了杀生夺魂,将他困死在阵法中。
他死前不可置信地看着许桑,嘴里低声喃喃着。许桑从他的口型大概看出他说的是“你怎么会知道”。
夜过亥时,这场无妄之灾终于画上了句号。
中都还在,苏云云还在,自己也活着。许桑欣慰地笑了笑,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浮赟。
浮赟站在树后,淡然地看着这一切。许桑去找他:“我来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浮赟本来笑着,看到她腰间挂的坠子时,他愣住了。
许桑看了看自己的木块坠子。
浮赟有些激动:“从哪来的?”
“坠子?我朋友给我的。”这是陈渊那晚给她的。
浮赟上手就要拽下来,许桑往后退了两步:“你既然什么都不说,那我走了。”
“等等。”
许桑回头。
“那个坠子,能不能让我看看?”他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我就看看。”
“我拿着,你自己看。”
“好。”
许桑把坠子取下,拿在手里。
浮赟呆呆地望着摆动的木块坠子,良久,他看许桑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不少,似乎还夹杂着怜爱。
许桑被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看完了,我走了。”
她快步走着,时不时回头,浮赟站在那,不知在想什么。
秦怀远死后,宗门推举司徒依做了中都的城主。
风平浪静一段时间后,坊间传言四起。都说新任的魔君打算和妖族联合起来攻打玄门。
许桑知道闻琇的性子,完全没把这当回事。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他们觉得,即便魔尊没有找妖族,肯定还会攻打玄门的,毕竟他连自己的叔父都能杀。
“人呐。”许桑伸了个懒腰,把草帽盖在脸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人声渐小时,许桑把草帽拿开,“闻琇?”她揉了揉眼睛,发现真是闻琇。
闻琇把她散乱的发丝抚好,温声道:“睡得好吗?”
许桑笑点点头。
“最近坊间传的那些话,你知道吗?”
“知道。”
“那,你怎么看?”
许桑玩弄着石子,笑说:“我不知道。”
闻琇欲言又止,许桑道:“是非曲直,只有真正了解才能谈论,只有确凿证据才能定论。所以,我一向不信传闻。”
闻琇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说:“桑桑,其实我……是魔族的。”
“嗯。”
“你不生气吗?”
许桑好笑:“我气什么?”
“我欺骗你,我还是魔族的。”
“嗯,这样说来,我确实该生气。”
“桑桑……”
许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你开玩笑呢,我不生气。”
闻琇长舒了一口气。
“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嗯。”
静谧的冬夜,说着话的人笑容满面,似乎要把一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