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不解吗?”
“你练了什么邪术,几年不见,修为如此突飞猛进。”秦言突然道。
“闻琇,动手吧。”许桑背过身。
“许桑!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秦言声嘶力竭地喊道。
许桑默不作声。
“你!”
天高云淡,虫鸣稀疏。
再迤逦的风光,许桑也没心情欣赏了。
母蛊死了,秦言的修为差不多也废了。
虽说现在舒慈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子蛊还在蚕食着她的身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子蛊也弄死?”许桑问。
“没有,只能靠母蛊引出来。”闻琇道。
秦言留在了白云山,许桑想,等这边的事了了,她得去山上问问秦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的两个月,许桑一直在给舒慈找解蛊之法。
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期间,她去了白云山。
秦言一语不发,无论许桑说什么,她都是如此。
最后,她只能先离开。
照以前,像秦言这种几次三番想要她的命的人,在她第一次动手时,许桑就会杀了她。
之所以一直没杀她,一是少时,秦言经常护着她;二来,则是宋川喜欢她。
说实话,要不是宋川那天跟她说,她还真看不出来宋川喜欢秦言。
怪不得,那个竹簪上还精心刻着秦言的名字。
子时三刻,许桑昏昏沉沉地坐在桌前,翻看手里的画本。
“绝美狐狸精的回眸?”
如此寂静的时刻,突然有人说话,着实把许桑给吓醒了。
她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四处打量着。
光影如剑般突然向她袭来,她隐约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不停地叫她的名字。
雷声轰响,风摇树晃。
昆仑山上,尸横无数,血流成河。
就连山下的星落河也被鲜血染得猩红可怖。
一个五岁的女孩立于风中,从容地看着眼前的刀砍来。
预想的疼痛感并没有落到她身上。
风雨交加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挡在她身前。
“我……”
许桑恢复了意识,她看着自己变小的身体瞪大了眼睛。
这时,白衣男子突然把她抱了起来,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许桑一直处于一个很懵的状态。
他们到一个庙里后停了下来,里面有个人好像在等他们。
“忆恩,我回来了。”白衣男子抱着她往里面走。
“大师兄,情况怎么样?”里面的人问。
许桑趴在司徒依肩上,闭着眼睛装睡。
司徒依看了看许桑,怅然道:“只剩下这个孩子了。”
莫忆恩长叹了一口气,压着嗓子骂道:“一群狗彘虫鼠之辈,真是丧心病狂。”
许桑听着听着,最后竟真睡着了。
她的体温逐渐正常,身上也暖和了起来。
忆恩,好熟悉的名字。
她还靠在司徒依的怀里,不远处的火堆噼里啪啦地烧着。
“醒了。”司徒依温声道。
许桑“嗯”了一声。
莫忆恩见她醒了,坐到她旁边,给了她一张饼。
“饿了吧。”
许桑接过饼,她看着自己比饼小好几圈的手,惊讶了好一会。
“大师兄,接下来怎么办?”莫忆恩问。
“我听说,叶家和中都的许家交好,我想,先把她送到许家。”司徒依道。
许家,那不就是她家吗?
原来她不是许正清的亲生女儿。
“也好,现在局势大乱,中都是个安全之处。”莫忆恩道,“而且,前几日皇帝突然重病,几个皇子为王位争得头破血流。人间也不太平了。”
皇帝共有五个儿子,但他就算病重,也迟迟不肯册立太子。其中的缘由,无人知晓。
虽说太子之位,一直有个“立嫡以长不立贤”的规矩,但是在偌大的权力面前,人人都想争一争。
许桑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身躯,心里苦涩不已。
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一朝回到解放前。
许正清满眼欢喜地看着许桑:“桑桑~”
再见到许正清,其实她也很开心。
许桑龇着大牙笑呵呵地看着他。
一旁的许素尘从衣服上的小兜子里抓了把糖冬瓜,伸到她面前:“妹妹,给你。”
“谢谢哥哥。”她甜甜地笑了笑。
“司徒,你看,我就说他们能相处得很好。”许正清摸着胡子,“你就放心吧。”
“既如此,那就麻烦许家主了。”司徒依道,然后摸了摸许桑的脑袋,“桑桑,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许桑嚼着糖冬瓜,点了点头。
昆仑的火总算没有烧到中都来,可尽管如此,中都依然人心惶惶。
许桑现在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干坐着着急。
那日一别,就再也没见过苏云云。舒慈成婚时,他们也未能赶到。
后来,因为舒慈中蛊,找苏云云的事也就耽搁了。
中都离江州有多远呢?
她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地想着。
这次,会不会也是因为怙渊?
她很想见见怙渊,但是现在许桑没有一点线索。
昆仑覆灭后,各大宗门展开了一次彻底的清查活动,势必要把魔族奸细铲除殆尽。
许桑依稀记得那日的情况,那些人把自己包得很严实,愣是看不清长什么样。
身上没有任何象征身份之物。
死了之后也都灰飞烟灭了,连尸体都没有。
她之前去魔族采药的时候,也见过一些魔族人,他们的穿着与宗门人没什么大的区别。
所以,他们把这次祸事的元凶全部推给魔族,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过也是,如果牵涉到宗门,恐怕就不是一两个,那整个大燕,可能都会受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