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都是晴日艳阳,谢恪已跪了三个时辰,太阳都已落山了。
不巧,太阳刚落下不久,哪曾想天变了,逐渐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恐有大雨。
元帝看着殿外跪着的人,吩咐内侍“去,让他给朕滚回去思过!”
内侍立马恭恭敬敬道“是”而后出去请谢恪回府。
元帝无心用晚膳,总觉得食不下咽。谢恪的种种始终盘旋在他脑中。
他听内侍说室外变天了,谢恪又有伤在身,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却又劝不动他,谢恪始终不肯低头。
正想着待会要吩咐内侍今夜找两名太医好好医治他,哪曾想内侍愁眉苦脸进来了。
元帝看着内侍不敢言语的模样瞬间心里的怒气上来了,把碗重重掷在桌上。
拉下脸,十分不痛快“怎么,他还不肯?”
内侍只得慢慢走到元帝身边跪地,“主上息怒,谢将军说……说他愿在殿外思过”把谢恪的话原封不动告诉元帝。
“放肆!”元帝把碗摔在地上,怒不可遏。“反了他了”而后起身走向殿外。
身边的侍候的内侍一路跟上去,“主上息怒……”
元帝来到谢恪前,吼道“怎么,这是连朕的话都听不得了?”
谢恪跪得端正,始终一言不发。元帝的火气更是说不出来的大。
“谢恪,不要占着朕对你的宠爱,便愈发肆无忌惮,恃宠而骄!”元帝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威胁,不料,没一点作用。
谢恪叩首一拜,语气平缓道“臣不敢,臣奉旨在此思过。”
元帝看劝不动,拂袖而去。“要跪便跪着吧!”
一边离开,一边对身边的内侍说道“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任何人给他送吃食,让他好生给朕跪着。”
到殿内,元帝猛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才感觉气顺了不少。
吩咐内侍“去把谢太尉请过宫来。”
内侍领命,立马去办。
不过片刻,果然开始飘起了雨。不一会儿,风雨交加,雨水打在谢恪脸上。他始终不挪动一下。
元帝时不时走到殿门口,看看谢恪,看着他那样,既心疼又无奈。
等谢太尉匆匆忙忙赶到时,看见殿外跪着的谢恪还惊了一下。内侍连忙解释道“谢将军惹得主上不快,因而主上命跪在此处思过。”
谢太尉一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跟着内侍进殿。
说实话,他不知主上传他到底为何,不过,到底与谢恪有关。
看他也实在不知,谢恪怎么就跪在这了。按道理来说,他应该还在路上才是。
上一次听到消息还是我军得胜,准备班师回朝。而谢恪负面受敌,主上派了半数太医前往。
此番谢恪的出现和所作所为他是真不知啊。
进殿,内侍向元帝回“主上,太尉到了!”
元帝这才转过身,谢太尉跪地“臣拜见主上。”
元帝上前扶起他,“起来,不必多礼!”
谢太尉心里默默发冷,总觉得事情不简单,还是硬着头皮问“不知主上召臣所为何事?”
元帝坐下,缓缓开口“太尉可知谢小将军为何跪在殿外?”
谢太尉如实回答“臣不知。”
突然,殿外传了一声惊雷。谢太尉也跟着吓了一跳。
他就知道,这么晚入宫肯定不简单,更何况主上从前都唤爱卿,唤谢恪从来是小字承谦。
如今,不同寻常,只怕大事不妙。
“你可知他火急火燎赶回来竟只是让朕收回成命,婚已赐,旨已下,岂有更改之理,天下人又会做何想朕?”
谢太尉立马往地上一跪,“主上恕罪!”
谢太尉此时也是真的没想到,谢恪竟如此不管不顾开口,他以为,他不会开口了。
因为那日谢恪求主上之诺时,他就想到了这层关系。他以为,他会在太子加冠前赶回来,不料,战事拖了数月之久。
说实话,他不反对谢恪的做法。谢宜确实不适合做太子妃,他也不想让她入宫,包括谢家的每个人都不想。
因为谢家的人清楚,主上赐婚谢宜的目的是什么。谢家是断然不肯的。
但他不阻止,除无能为力,也是因为谢太傅曾授意,若主上要赐婚,不必死抗。
元帝踱步,围着谢太尉转了一圈“子儒,你我一同长大,当年朕也曾在太傅门下求学,你我也是有些情分在的。”
而后话锋一转,嗤笑,低头问道“吾只问,承谦不愿,子儒,你也不愿吗?”
谢太尉抬头,看着元帝,心里想,原来眼前之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人,而是帝王。
君臣有别,果真是如此。
谢太尉叩首一拜,语气平淡“臣……不知。但主上赐婚谢家,当真没有私心吗?”
元帝朝着殿外看了眼,殿外雷雨交加,只听到他说“若说朕没有私心是假,但……朕是帝王,既身在其位,岂敢又岂能妄想逃脱牢笼,实非不得已而为之,不得不如此!”
谢太尉叹了口气,““问鼎天下,执掌江山。陛下的所作之事天下百姓可会安居乐业,所为之道,当真是对的吗?”
元帝不搭话,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谢太尉又道“身在其位必谋其道,直言进谏,冒死不悔。臣之所求便如此,至于日后如何,留待后世评说。”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元帝“主上,若你以为所作所为是帝王之道,而不得不为,子儒作为臣子会听从你的。”
元帝一愣,谢太尉的意思他知晓了。他其实也不希望赐婚谢家,不然就断然不会如此。
作为君臣,他们回不去了。子儒作为臣子会尽臣之职,但生为谢家人,他也会不遗余力保全谢家。
元帝扶起他,“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不会辜负你的。”
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想起来一事,还是说了“其实,朕准备下旨赐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