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谁又不知道,平昌侯的话才是真的。
权贵人家就是可以践踏普通人的一切。
平昌侯更是一脸惊讶。
“笑话,勋贵之家的儿子要为一个低贱的婢子偿命。”平昌侯嗤笑一声,扭头道:“来人,去取一担黄金来,给风姑娘。”
而后又对风清洛道:“拿了钱就走吧,莫要在侯府门口胡闹。”
风清洛红着眼,执拗地不肯离去,“侯爷,我不要钱,只要您给我一个说法!”
平昌侯终于恼了,将手下送来的一箱金锭全都打翻在地。
“风清洛,我告诉你,你父亲是大将军不错,可我刘家也是世袭的平昌侯,我不怕你,今日这事说白了也就是小事一桩,你若是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别怪我不留情面!”
平昌侯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恶狠狠地道。
风清洛听出了这话里头充满的警告意味。
一下子就从愤怒到失去理智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平昌侯说的不错,他在朝中地位与风云海相当。
可平昌侯说到底没有实权,只是身份尊贵,皇帝一直因为兵权忌惮风家,难保此时得罪了平昌侯他往后不会故意坑害风家。
见她冷静下来,平昌侯整理了一下衣襟,颇为不屑,“这些金锭你带走,足够买那丫头的命了。”
金子从箱子里倒出来,堆成了一座小山。
明晃晃的,仿佛能照见人心与欲望。
这些金子能买小棠的命?
风清洛冷笑一声,而后看向平昌侯,语气森然,“侯爷,这钱我收了,不过就不带走了,还给你,就当是提前赔罪了。”
说罢,风清洛转身离去。
引得平昌侯有些摸不着头脑,皱眉,“她什么意思?”
周围人都摇头。
只有地上的曾直听懂了,但他现在疼的说不出话来,也不敢说。
他知道,风清洛的意思是,既然侯爷觉得这金子能买命。
那么这些金子就当做是刘畅的买命钱了。
曾直打了个哆嗦,很快昏死了过去。
风清洛回府后,便没再提及此事。
将小棠的遗体收殓好,而后风光大葬。
风清洛将小棠喜欢的那些东西都放入了棺木中,停灵结束那日,风清洛褪下手上的镯子,放在了小棠的身边。
泪水不受控制地大滴落下,风清洛勉力开口,“小棠,你放心,我不会让坏人逍遥活着的,我要让他们百倍千倍地感受你的痛苦。”
小棠葬在了城郊一个风景优美的山坡上。
风清洛独自在小棠的墓前站了良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平昌侯虽然那日是硬气,可回去后也越想越不对劲。
那小棠虽说是丫鬟,却是风清洛的贴身侍婢,况且看她那日的样子,也是极为看重的。
这么个人就因为刘畅死了,难保风云海不会为了女儿给他小鞋穿。
平昌侯越想越后怕,也愈发生气。
当即就让人喊了刘畅来。
刘畅还在戏班子听曲,就被侯府下人火急火燎地找回来,有些不满。
“爹,你找我什么事?我曲子还没听完呢!”
显然,痴傻迟钝如他根本察觉不到平昌侯眼下的情绪很差。
平昌侯当即怒不可遏,抄起藤条就朝着刘畅身上抽了过去。
“你个孽障,成日里吃喝玩乐也就罢了,你做什么去招惹良家女子,还非打主意到那风家的婢女身上?!看我不打死你!”
刘畅生的痴肥,庞大的身躯行动起来极为迟缓。
还没躲就硬生生挨了两鞭子,疼的嗷嗷直叫。
可平昌侯眼下又害怕,又是一肚子气,哪里肯收手。
追着刘畅便狠狠地挥鞭子。
刘畅一边躲闪一边讨饶,“爹,爹我知道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爹别打我了!疼——”
一时间屋子里鸡飞狗跳。
刘畅被抽的泪眼汪汪之时,平昌侯夫人到了。
一看她来了,刘畅当即像是归巢的幼鸟一般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