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微怔,“怎么了吗?”
她对沈欢的家庭确实一无所知,她与沈欢相识五年,从没过问她的家事。
沈欢好像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家里更是看不见一张家人的合照。
沈欢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拉开拉环喝了一口,才重新坐下说道:
“我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是我爷爷打下的基业,可以说海城一大半的楼都是我爷爷建造的。”
“房地产?”宁安有些震惊,海城一大半的楼市基业,这样的范围圈出来可没有几家房地产能对上号。
“那你名下岂不是有很多的房子?”
沈欢夹了块牛肉,神色黯淡,“是有几套。”
“有海景房吗?”
“有。”
宁安手里的筷子掉了,羡慕道:“宝贝,你爸妈还缺女儿吗?”
这样的家底,那得多有钱啊?
沈欢倏地僵住,“安安。”
沈欢的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他们不喜欢我这个女儿。”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宁安一顿,脸上的喜悦有些凝滞。
沈欢从没提过父母的原因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
豪门也有这样的陋习吗?
“宝贝…”
宁安有些心疼的看着沈欢,她从没想过沈欢这么好的女孩会不受家里待见,她还时常在想到底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沈欢这样犹如山巅雪莲般的姑娘。
出尘、坚韧。
沈欢安抚的朝宁安笑笑,“我没事。”
“我爷爷去世早,他们……我父母工作很忙,因为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我和奶奶单独住在一起。”
奶奶?
宁安想到了沈欢画室里的那张照片。
“奶奶她现在还好吗?”
她看见过,但从没主动问过。
宁安不禁有些后悔。
“奶奶在我高中的时候也走了,后来我都一个人住。”
沈欢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怀念,还有着没有无法掩藏的悲伤。
奶奶走后,她唯一的依靠没了,哪怕是难过她也从不外露。
在西川,她放下过防备,只因为那个少年有一颗和奶奶十分相仿的鼻尖痣。
她动了妄念。
宁安对沈欢的心疼似要把她淹没,此刻任何安慰的话好似都很苍白,她只能走到沈欢身边紧紧的搂着她,嗓子发涩:
“宝贝,这些话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难怪她总觉得沈欢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矛盾感,既热烈鲜活又好像厌恶着这个世界,在反复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沈欢轻轻拍了拍宁安的背。
“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该怎么对你开口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我不想博取你的同情,也不想让你觉得我在炫耀。”
“安安,我想告诉你的是,钱这个东西本就是身外之物,我不想你因为工作忽略自己的健康。”
沈欢微微退开一些,直视着宁安的眼睛,“你想要海景房,我送给你好不好?”
沈行之的电话确实让她不可控制的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经历,她能想到要依靠的人只有宁安。
要不是看见明显瘦削的宁安,她根本不会提起她家里一分一毫。
沈欢只是想要宁安安心,她是真的不差钱,宁安可以不用那么辛苦。
哪怕是给她想要的海景房,也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负担。
宁安有些感动,眼眶瞬间有些湿润,她轻捏沈欢认真严肃的小脸,“你还真要包养我啊?”
海城的海景房啊,确实很诱人。
可她的沈欢虽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却并没有享受过爸爸妈妈的疼爱,就算海景房再漂亮也弥补不了沈欢的缺失。
“宝贝,我可不会拖你后腿,我永远站在你这边,就算是海景房做交换我也不要。”
“叔叔阿姨对我的宝贝不好,我不要他们的东西。”
宁安一脸凛然,她可是经得起考验的人,海景房她努努力这辈子应该也是能住上的。
沈欢错愕的盯着宁安,眼里笑意温柔,“我有说过是他们的房子吗?”
“那是谁的?”
轮到宁安摸不到头脑了。
“我现在名下的资产与他们无关,是奶奶留给我的。”
沈欢奶奶去世的时候,把自己手上的资产都留给了沈欢,几套房子还是有的。
“啊?”
这么一听,宁安更难过了。
也就是说沈欢手里的资产全是她奶奶留给她的,她的父母不仅没有爱给她,就连资产也没有她的份?
这心得偏成什么样啊?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手里的钱养的起你,你别这么累,你瘦的也太让人心疼了。”
沈欢握着宁安纤细的手腕,心疼之余,恨不得现在就把房本给宁安看,好让她放心。
宁安拿过一罐啤酒,拉开拉环 ,碰撞沈欢桌上的酒,“海景房你带我去看看就好了,送给我就不必了。”
“那是你奶奶留给你的东西,哪怕是我也别送,好不好?”
那是沈欢奶奶留给沈欢的爱,她的沈欢在那个家里仅有的爱,她怎么能剥夺呢。
沈欢不赞同,“房子只是冰冷的死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说了那是奶奶送给我的东西,你住进去最合适不过。”
“承载着两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这才是它的价值。”
宁安眉眼间全是软意,“宝贝,我还年轻呢,就算要送我也要等我退休后再说吧?”
她环顾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小窝,“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是离我公司很近,海景房暂时还是继续闲置着吧。”
“我手里的钱可以让你挥霍一辈子,住海景房不用上班。”沈欢再次强调。
宁安看着锲而不舍想要包养她的沈欢,靠在她的肩上,“你这么大方,要是个男人……”
她身子微僵,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猛地坐直看向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