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陈灵婴得到了答案。
因为，姜扶岳也是一个医生。
她也是一个医生。
知道蔡琰药对于阿尔兹海默症的意义，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因为阿尔兹海默症而受苦受累，知道药物上市后会给多少人带来希望。
姜扶岳只是想杀死当初害了自己女儿的凶手。
她没想过要害其他人。
站在医生的角度，她比任何人都希望病人能够活下去。
所以她去自首了。
这样，蔡琰药就能够继续进行临床试验，直到上市。
陈灵婴咽了一口口水，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这是一件好事。”
是啊，这是一件好事。
整个事情都结束了，最后只死了一个早就该死的人渣，和一个怀着仇恨活了四十五年的母亲。
所有人都很好，药物可以继续进行临床试验，陈灵婴和丛瑜以及那些科研人员的心血没有白费，那些阿尔兹海默症病患也会得到药物的治疗。
除了那个八岁就离开人世的小姑娘，好像一切都很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科研一定会越来越顺利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比一开始要轻松许多，丛瑜叹了一口气，“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真多。”
“是啊。”
上午进行的三方会议。
中午刚过卫健部门就拿着单子下来“查封”，才过去几个小时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姜扶岳就去警局自首了。
好短的一天，也是好长好长的一天。
丛瑜听着电话里陈灵婴的声音，有点没精神，怏怏的，“怎么了？是还在因为刚才的事情难受？”
提前发第二篇论文将科研成果送出去，丛瑜难受，陈灵婴也不好受。
陈灵婴点点头又摇摇头，意识到丛瑜看不到自己后才轻笑了一声，
“丛院士，我就是有些感概，世事无常罢了。”
“是啊，谁能想到呢？”
真的是世事无常......
陈灵婴又和丛瑜聊了两句，挂断电话后看着手机屏幕，然后点开浏览器搜索：
【已满七十五周岁的老人犯罪要承担责任吗？】
底下的回答映入陈灵婴眼底，
《华夏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十七条：
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故意犯罪的，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过失犯罪的，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华夏人民共和国刑法》第四十九条：
审判时已满七十五周岁的人，不适用死刑，但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死亡的除外。
陈灵婴盯着这两段话看了很久，姜扶岳应该不会死，可是......
可是姜扶岳无父无母，无夫无子。
死刑，缓刑，有期和无期对她来说，或许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遭过去，工作肯定是没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存够自己养老的钱，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有人照顾。
陈灵婴不知道，她也不能去问。
姜扶岳自首了，可是明寅女干杀沈敏敏却不一定能够定案。
时间太久了，两个当事人都死了，加上明家那边还要好名声。
大概也就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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