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萍握着沙方地手,喊着:“白起,你若在天有灵,就投胎做我儿子。”
沙方都不知道怎么办?白术和稳婆还没有到,孩子就已经生在刑台上,萍萍举起孩子:“白起回来,白起回来啦。”
说完,便晕倒在地,沙方忙接住孩子,白术终于赶来,抱起萍萍:“王已经下令,回右相府休养。”
冯府已经做好准备,冯夫人还把自己的房间腾出来。
黎公公宣旨:“郑夫人品行不端,公然闯入刑台,收回夫人称号,贬为庶民,王子赐名悔怜,交与齐夫人抚养。”
萍萍握着圣旨,泣不成声念着:“辜负我,悔怜君,告天天不闻,好名字,胡悔怜,王好狠的心,永世不相见。”
冯夫人劝着:“别哭,别哭,月子里不能流泪。”
小菊进来禀告:“沙将军带着礼物来探望二小姐。”
冯夫人让人抬屏风来,萍萍摇摇手:“没事,请他进来见面谈。”
沙方提着礼盒进来,小菊接过礼盒,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紫色的那盒是白起给你准备的,黑色的那盒是我送你的。”
萍萍答道:“谢谢。”
沙方望着萍萍:“你瘦了,多吃点,我要走了。”
萍萍忙问:“为什么?”
沙方哑着嗓子“就像你说的,情同手足,他已离去,我再没有知心朋友,我想带他回他的老家,一辈子陪着他,另外我在城郊天台寺山脚给他立了个衣冠冢,你若想他,就去祭拜他。”
萍萍点点头:“也行,他也不寂寞,有刀吗?”
沙方不解问:“干嘛?”
萍萍理着头发:“割头发,我没有什么随他陪葬,你将我的头发放入他棺材里,写上妻周萍萍。”
沙方拿出匕首递给萍萍,萍萍拿起匕首把头发齐刷刷地割掉,沙方想阻止都来不及,萍萍把一大把青丝递给沙方,沙方望着萍萍齐耳短发:“可惜,你这一头秀发。”
萍萍冷笑:“有什么可惜,我还想绞了头发做姑子。”
沙方拿着一大把头发:“对了,白术自愿出家为僧,还是王亲自为他剃度。”
什么为僧,不过是王变个法软禁白术,留他一条性命罢了。
沙方和萍萍说了好一会儿话,沙方便回去了,冯夫人见萍萍齐耳短发吓得尖叫起来,萍萍倒也无所谓,正好坐月子轻松。
满月的时候,齐夫人抱着悔怜来看萍萍,萍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肉嘟嘟的,甚是可爱。
齐夫人对萍萍:“你这是何苦,要不向王认个错,道个歉,回宫亲自养这孩子。”
萍萍摇头:“就像晴姐姐你说的一样,不爱一个人,眼睛里全是恨。”
齐夫人说着:“也罢,这孩子我会视为己出,好好的抚养,你就放心吧。”
萍萍拉着齐夫人:“有姐姐养大,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齐夫人捏着萍萍的手,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你也别气,宫里风向也正变化着,惠王后失宠,听说是王向魏王借粮草,魏国不愿意。”
萍萍吃惊的问:“什么借粮草。”
齐夫人逗着孩子:“黄河决堤,百姓流离失所,讨伐燕国,又吃败仗,白起腰斩,沙方退隐,朝中已无大将,其他的国对秦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王都愁死,听说半个月没有出一次大殿。”
萍萍冷笑看:“活该,他那么冷血,无情,早应该孤家寡人一个。”
齐夫人知道这两人算是彻底的扎伤对方的心,心里泛起得意的笑,齐王的这个恩算是还了,得进行下一步计划。
出了月子,萍萍去天台寺祭奠白起,白雪覆盖一切,哪里去找衣冠冢,只见一僧人背着一筐柴火,萍萍拉着僧人,定睛一看:“白术,你怎么在这里?”
无缘双手合十:“女施主,贫僧红尘俗事已了,王赐名我为无缘。”
萍萍拉着无缘:“走,跟我回去,胡芝那个王八蛋,我非宰了他不可,腰斩你哥,还让你出家,他就是想软禁你一辈子。”
无缘不动:“师父,放手吧,我哥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活埋四十万人,我用余生也无法尝还,我愿青灯古佛替那些人超度。”
萍萍叹口气,松开手:“徒弟,你保重,对了,你哥的衣冠冢在哪里?”
无缘指了指前面一个小土包:“师父,我带你去吧。”
萍萍拿出酒倒上:“起大哥,萍萍来看你了。”
无缘帮萍萍点上香,默默的烧着纸钱,萍萍把一壶倒入口中,指着墓:“我干了,你个骗子,还说会平安回来,你给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想你快想疯了。”
无缘不知道怎么劝萍萍,任由她喝着一壶又一壶酒,任由她发着酒疯,任由她刨着墓,双手都鲜血淋漓,无缘抓起萍萍的手:“师父,够了,我哥若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会走得不心安。”
萍萍倒在墓地上,指着无缘:“对,对,他会骂我,我要乖乖,我要听话。”
说完,萍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无缘一把抱起萍萍:“师父,你喝多了,缘起缘灭,我看到那幅画,你的心意,他会明白。”
无缘抱着萍萍回到马车上,交给小菊,自己背着柴回去,仰天长啸,缘起缘灭,因果报应。
到了冯府,小菊扶着醉醺醺的萍萍下了马车,萍萍站在院子里又蹦又跳,黎公公早就在冯府恭候多时,见萍萍一身酒气,忙扶着:“郑夫人,你上哪去,喝这么多酒?”
萍萍拿手作个嘘:“小声点,起哥哥听见会骂我的,他会不喜欢的。”
冯去疾见状,忙吩咐小菊:“快把二小姐扶住,黎公公宣旨吧。”
小菊和小兰好不容易让萍萍跪下来,黎公公打开圣旨:“冯家二小姐,慧外秀中,温婉可人,封了柔秀公主,远嫁齐国,以结两国之好。”
萍萍也不接圣,指了黎公公破口大骂:“不是说我品行不端,呸,现在又来给我立牌坊,还让我远嫁齐国,要嫁,他自己去嫁。”
冯去疾给黎公公拜个礼:“小女今日喝多了,说疯话,明日我再给她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