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的侍卫和官差做完交接,姜岁安忙朝官差头子走去,她对官差头子行了一礼,悄悄将提前准备好的一千两银票递过去,对方显然极为满意,吝啬地笑了笑:“你是要给哪家送行礼?”又看了看一旁的驴车,“你这车可不能留下,犯人不配用车!”她没说车上的东西不能留,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东西迟早要归自己!
姜岁安低声道:“大人,岳家曾救过我父母性命,听闻岳家被流放,我家父母忙让我去采买东西送来。”她指了指车板上的东西,“我也不愿与罪人牵扯,可母命难违。这车上的四个包裹和驴板车是给岳家的,包裹里装的衣服和食物,您可以打开检查,其他的东西是我孝敬您和诸位大人的,还望您不要嫌弃!”
官差头子眉毛一竖,就要发怒,姜岁安又忙递过去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大人,路途遥远,岳家两位老祖年纪大了,走路肯定坚持不了多久,有辆车起码不会耽误路上的时间,您说是么?”
官差头子冷哼一声,同意她将驴车留下,招呼人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包袱里的东西,见没有什么违禁物品,把板车上其他的东西搬到自己的粮车上。
姜岁安等人将除了包裹外的东西搬走,朝官差头子讨好一笑,官差头子朝岳家大声喊道:“岳家,这位小娘子是来给你们送行礼的,你们来个人收东西。”
文逸之早就注意到这边了,闻言立马过来,岳家其他人也看过来。
岳昭没想到哪怕岳家被污蔑通敌叛国,还有人来为他们一家送行,一时间内心十分茫然,不知该不该恨。
姜岁安朝干爸讨好一笑:“岳大人,我父母曾受岳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买了些食物和衣物略表心意,还请您不要嫌弃。”
她一边说一边行礼,然后假装站不稳摔进干爸怀里,从空间拿出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木·仓和两千两银票塞进他怀里,幸好冬日衣服厚实,官差头子并没有发现异常。
文逸之想要瞪她,这傻孩子胆子真大,竟敢在官差眼皮底下搞事,但他不敢在外人面前露出异常。
他双眼发红,朝姜岁安行了一礼:“我岳家守护夏囯百年,却只有你一人送行,怎敢嫌弃?”
文逸之说的是真心话,他的内心不免感到凄凉,他岳家和文家守护夏囯上百年,却只有干女儿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们一家!
姜岁安侧身躲开干爸的礼,她可不想折寿啊!!!
官差头子看了看天色,忙催促道:“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要走了。”
姜岁安忙退到一旁。
文逸之招呼妻子、女儿和两位母亲坐上车,不是他偏心四人,而是其他人比四人看着身体更强健,当然一家人早就说好,一个时辰后轮换一遍,让剩余的人也能坐驴车缓和疲劳。
姜岁安看着干爸干妈一家远去,心里充满了忧虑,女皇不会丧心病狂地在第一天下毒手吧?!
但她此时不能跟过去,明瑶和阿予还在家里等她。
此外,今日她要大量出手空间里的东西,赚到足够多的银两,并准备将大部分银票换成现银,毕竟这天下很快就要乱起来了,银票说不定会成为一张废纸。
岳家。
岳昭和岳思宁本以为送行之人真的是之前无意救过的人,可看着家人假装无意往后看,才知道那人必然与他们相识。也是,家里人几日前就知道女皇要害岳家,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只是,原来真的没有一个他们守护过的百姓来送行,那他们这么多年流的血算什么?他们家人的牺牲又算什么?
岳雪竹和文白英对视一眼,一人拉着女儿的手,一人拉着外孙女的手,在他们手上重复写字:“岁岁,岁岁。”
岳思宁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可看着外婆微点的头,差点叫出来。那个送行的姑娘竟然是她们一家找了十七年的妹妹岁岁吗?可接着她又忍不住悲哀,刚找到失散的亲人,却再也不能相认,否则妹妹也逃脱不了女皇的迫害!
岳昭感受着手心里的“岁岁”二字,心里十分茫然,她中毒昏迷那段日子,梦里全是异世的一切,可她也深知自己和干女儿隔着时空,怎么可能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她又突然想起,刚刚那个小姑娘假装无意瞥过她时眼里深藏的思念和痛意,如果那不是岁岁又是谁呢?
岳昭一时间心乱如麻,她的干女儿应该在法制健全的现代社会生活,而不是来到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万恶皇权社会,更何况她干女儿身上还带着那样惹人觊觎的秘密?!
但她又想到当时和她坐同一辆车的挚友姜元祈和黎宛童,她和逸之回来了,那元祈和宛童恐怕也回到穿越前的世界了。
所以,现在岁岁是来找他们了吗?
岳雪竹看着女儿慌乱又带着痛苦的神情,狠狠地捏了捏她的手,朝她摇头,示意不要露出任何马脚。
岳昭闭了闭眼,努力收起面上的痛苦,心中却还忍不住胡思乱想。
岳思宁已经回过神来,她看着丈夫怀里的襁褓,忙朝他道:“阿闲,把瑶瑶递给我,我还没有好好抱过她!”
刚刚一家人说话的时间太过短暂,她忙着安慰泪流不止的丈夫,没来得及细看女儿。
秋云闲却有些犹豫,他怀里的是个假的啊,万一把妻子吓到了怎么办?
岳思宁有些疑惑地看向丈夫,这是怎么了?
秋云闲求助地看向爹爹,文逸之也怕吓到思宁,引来官兵让真的明瑶陷入危险。
据他一路的观察,妻子应该是想起了异世的记忆,于是朝妻子道:“阿昭,你帮云闲抱抱孩子好吗?”
岳昭回过神来,丈夫应该已经和岁岁相见了,她想知道更多事情,等休息之后再细问,此时还是以孙女为重。她朝秋云闲点头示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