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文逸之给自己倒了杯粗茶,抿了几口滋润微痛喉咙,朝姜岁安下巴一抬:“岁岁,你坐我面前,好好交代下你的炸弹和物资!”
说着声音忍不住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姜岁安的空间是出生就有的,她第一次喝奶时就知道奶瓶里装的是自己未来的口粮,喝饱后直接将奶瓶收进空间,吓得喂奶的姜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经过多次实验后,家人才敢确定她有个空间,空间具有保鲜功能,且收取物资对她无害。
文逸之不明白,他们一家人从干女儿第一次收走奶瓶时就千叮万嘱谨慎使用空间,免得意外暴露被人抓进实验室,可她为什么还是那么大胆!
姜岁安这次没敢敷衍干爸,老老实实地将平板拿出来,将囤货表格打开后递给他。
文逸之接过平板,看到物资后面的亿、千万、百万等字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你哪来的胆子买这么多?!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古怪吗?!”
见干爸气急,却仍然没把空间二字暴露出来,姜岁安忍不住面色一柔:“干爸,我有系统帮忙,别人发现不了,而且我穿越过来后,我们曾在那个世界的痕迹都会消失。”
文逸之一怔:“所有痕迹都会消失?”
他心里猛地生出一抹怅然,他和阿昭在那个世界生活了十余年,哪怕穿越回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人处世上却仍然受其影响颇深。
而且他和阿昭跟姜元祈和黎宛童相处得比绝大部分亲生兄弟姐妹都好,又有姜岁安这个自幼乖巧伶俐的干女儿,说是他另外一个家也不算为过,没想到如今却连存在的痕迹都要消失了。
姜岁安见干爸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当初她也有过一样的想法,忙安慰道:“干爸,家里的东西我都收着呢。我这里有好多本相册,到时候我备份一份电子照片,其他都给您和干妈。”
文逸之心里一暖,口上却不饶人:“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以后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知不知道?”
姜岁安连忙乖巧点头。
文逸之想了想,又道:“大将军府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救济没有生活来源的士兵,但底子还在,家里有不少好东西,等会我带你去仓库把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免得便宜别人。”
岳家祖上是开国名将,当初四处打仗时没少收罗珍贵之物,开国后初代女皇也赏赐了不少,岳家又是一脉单传,东西便一代代传了下来。他可舍不得祖上拼命赚回来的东西就这样便宜那些想要害岳家的人。
姜岁安也是这样想的,干爸不说她都要提出来,她又补充道:“您铺子里的粮食和鸡鸭鱼肉我也想晚上抽空打包带走,虽然我囤的东西很多,但我还是不想便宜别人。”
文逸之沉默了一会,艰难开口:“岁岁,你不会是想造反吧?战争一旦开启就无法轻易结束,你别为了我和你干妈逞一时之气。”
他不恨薛玉锦吗?不,他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可天下百姓是无辜的,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将天下人都拉入战争的深渊。
最重要的是,干女儿和他们不一样,她自幼生长在和平繁盛的国家,他不忍心更不愿意干女儿干干净净的双手为他们染上鲜血!
姜岁安挑眉,语气理所当然:“我不造反夏囯也撑不下去了,这个国家从根子里烂了。”
她可是看完整本小说的人,夏囯朝中官员关系错杂混乱,分为几个派系斗得死去活来,女皇又偏听偏信,将诸如岳家、束家、郎家等不站队之人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后来全国各地发生天灾,朝中剩余官员只顾自己的利益,无人真正在意普通百姓死活,死伤无数,大量尸体无人处理,污染水源,又造成重大瘟疫,最后几乎传遍全国。
姜岁安都忍不住怀疑这女皇是帝国派来的奸细了。
她知道干爸的心思,但她也没有多劝,反正不造反夏囯也撑不下去。
她将计划书翻开给干爸,让他看看计划是否可行。
文逸之看完计划书更沉默了,干女儿将如何占城为王写得明明白白,占城为王后后续如何发展更是做了详尽计划,他几乎都找不出来什么大漏洞。
他也没有劝姜岁安,只是叮嘱:“此事不许告诉别人,尤其是你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他们对皇室还有感情。”
他沉思了一会,拿过舆图,在周口县点了点:“我以前和阿昭去过此处,此处驿站贪污严重,管理极为松散,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迷药将官差全部迷晕,我们一家人便可逃脱。”
姜岁安看了看干爸指的地方,在脑海里点开系统给的地图,她看完周口县的地图便知道干爸为何这么说了。
周口县离京城三百里,虽然名义为县,实际上却不比府城小。县城三面临水,三条大河流向三个不同的地方,又零零总总有十余个码头,每个码头船只数量极多,一旦逃跑到船上便很难被人追到。
姜岁安此前没考虑过此处是因为流放规定日行五十里,到此处需要六日,她一怕老人年纪太大了撑不住,二怕女皇提前动手。
文逸之却坚持此处,姜岁安选的地方离京城实在是太近了,女皇的爪牙两日就能到达,他不愿意干女儿冒险。
姜岁安看着干爸一脸坚持,沉思了一会便同意了,不过她准备在十里亭给干爸干妈一家送点行礼。
抄家流放之人每日只得二个饼子,根本吃不饱,不少人因缺衣少食折在路上。官差押送犯人又是有要求的,如果路上死的人太多便会被革职查办,甚至会被入罪。久而久之,官差便会在城外十里亭停两刻钟,让犯人的亲朋好友送行李。
姜岁安没地方去问给流放之人送什么东西,一怕自己准备不足,二怕东西惹人眼热,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