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沈文秀正君魏氏魏续正坐在花厅里听管事禀报府里支出情况,突然听到小厮在门口禀报:“老爷,大公子前来请安。”
魏氏忙挥手让管事下去,笑着对一旁的贴身侍从春来道:“这冤家不好好准备嫁衣,又来烦我了。”春来是他的陪嫁小厮,平日与他最是一条心。
春来忙笑着奉承道:“府里谁不知道,大公子最为孝顺了。”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一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走进来,少年五官轮廓分明,眉目中带有三分英气,却施粉描眉,将一身英气尽皆隐去,使眉目变得温和;脖子上带着宝石璎珞项圈,腰上系着翠绿色双鱼佩,身上则穿着一身大绿的锦袍,锦袍上绣有百花和飞禽走兽,行走间仿若活了一般,一看便知极为珍贵。
这少年正是魏氏的亲生子沈康,只见少年对魏氏对行了一礼,面上笑着道:“父亲今日可安好?”
魏氏连忙起身将少年扶起,轻拍他的手臂:“对亲爹还如此多礼,该打!”又对春来道:“快给大公子倒杯蜜水。”春来赶紧应下,给少年倒了一杯蜜水。
沈康轻抿了一口蜜水,温声道:“父亲今日可忙?”
魏氏笑道:“忙着呢,你快来帮我看看账本。”说着没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下个月个月你就出嫁了,以后恐怕没有时间陪我了。”
沈康忙安慰道:“爹爹,您别伤心,我成婚后每个月初一、十五就给您发帖子,到时候您就进东宫看我。”
魏氏噗嗤一笑:“你啊,成婚后就尽力侍奉皇太女,早日生下皇孙女,可不要总惦记我。”
沈康低头做羞涩状,实则内心十分得意,他的未婚妻是皇太女,他将来便是父仪天下的皇夫,京城中的男儿平日更是因此对他多有奉承,处处以他为首,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他眼睛一转:“可怜我二弟,本来说好下个月和我一块出嫁,谁知他福薄,年纪轻轻就落入贼人之手,不知被如何糟蹋。都怪那京兆尹,几日了还没有将贼人捉拿归案。”
他口中的二弟便是沈厌,他虽然说着可惜,实则恨不得沈厌永远不被找到,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魏氏冷嗤:“大好的日子,提那贱种干什么,没得坏了心情。”
话音刚落,管家在门外称有要事禀报。
魏氏让春来将人喊进来,管家行了一礼,恭敬地将帖子双手呈上:“老爷,门外有一女子送二公子回来了,且那女子送上拜帖求娶二公子。”
魏氏和沈康惊疑不定地对视一眼,那贱种竟然没死?!
沈康收回眼神,拿着帕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口中惊喜道:“我可怜的二弟总算回来了!秋来,快去迎我二弟进来!”嘴上着急,实则坐着动都没有动。
魏氏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人下去,只留下心腹,声音阴冷:“那贱种竟然如此命大!”
沈康面上带着喜色,眼里却仿佛焠着剧毒:“爹爹别慌,他一个被贼人糟蹋过之人,沉江或是青灯古佛还不是您说了算。”
魏氏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施舍一般:“我们沈府可不是那种罔顾人命的,罢了,就让那贱种余生都跪在佛前忏悔吧。”
沈康低下头得逞地笑了笑。
姜岁安让大树背着沈厌,小树抱着礼物,自己则和大树并排,跟在管家身后往沈府往内院走去。
京城有句话是:“东边贵,西边贫,南边商,北边官。”这句话是说城东住的都是权贵,城西则是贫民,城南多商人,城北多官员。沈府就处于东城区,离皇宫不过三条街的距离,这附近住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三省尚书,沈府能安置在此处,可以说是极受女皇看重。
沈厌的母亲沈文秀今年不过四十五岁,年纪轻轻便官拜从二品右仆射,据说左仆射没两年便要致仕,到时沈文秀便会接任左仆射之位,再加上她未来天下之主的岳母的身份,在朝中可算得上是红极一时,大权在握。
沈府是一套五进的大院子,姜岁安跟着管家走了十多分钟才到正院。
管家刚在门口禀报完,屋里就走出来一位少年,少年红着眼眶,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姜岁安,直奔沈厌而去,口中大声道:“二弟,你总算回来了。你被贼人掳走的这几天,我和父亲担心得都睡不着,生怕你被贼人糟蹋!”
说完忙转身对姜岁安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小姐将我二弟救出贼人之手,秋来,快去将赏银拿过来!”
姜岁安挑眉,静静地看着这位茶艺大师表演,他分明是故意强调沈厌被贼人抓去糟蹋了。难怪之前系统跟她说,沈厌这位嫡兄最爱在人前表现对兄弟的友爱之情,踩着沈厌给自己立人设。
她似笑非笑:“沈二公子可不是我在贼人手里救下的。”满意地看到沈康面色微变,继续道,“那日我分明看到他是从马车……”
话未说完,便被不知何时走出来的魏氏厉声打断:“这位小姐,话可不能乱说!秋来,快把赏银给这位小姐,让人请她出去!”
秋来忙躬身双手将一个托盘递到姜岁安面前,托盘上有十锭五两大小的银子:“小姐,请收下。”
姜岁安没理他,下巴一抬,示意身后抱着礼物的小树把东西递给管家:“沈老爷,这是我的聘礼,六日后我来迎娶沈二公子。”
“啊,您和我二弟……”沈康故作惊讶,未尽的话却让人遐想连篇,“可是我二弟已经定了亲事了。”
姜岁安冷笑一声,无视沈康的茶言茶语,转而对魏氏道:“沈老爷,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眼里暗含威胁,让人惊心。
魏氏被吓得忍不住退了一步,目光惊疑不定地望着姜岁安,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吓住,斟酌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