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里了。”
方天卓吁了一口气,翻身下马,牵马过挢来到门前,“哐哐哐”扣响院门。
“有人吗?武当方天卓拜见包十一先生。”
敲了一会,见静悄悄的没人响应,方天卓扭头四望,见这里很是清静,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方天卓耐着性子又叫了一会,这时忽然一股顺风迎面吹来,陡然间他隐隐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立即心生警觉,顺手把马拴在桥边柳树上,提气轻轻一纵,“嗖”地飞落院内。
院内各种物什摆放整齐,看起来也并无异样,方天卓见几间草屋皆房门紧闭,只有中间一屋房门半开半掩,方天卓蹑着脚步走近探头往里一瞧,不由心中“霍”地一震。
这是一件书房,中间一张案桌,后面立着一排高大的书柜,此刻案桌边一人靠椅而坐,一只手按在桌面上,仰头张嘴,两眼死死地盯着天上,一条乱糟糟的裂囗从咽喉上划过,几乎要将喉咙扯断,看样子不象是刀剑所创,倒象是用手爪抓裂!一张脸上尽是惊惧恐怖之色,胸口前现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里面空荡荡的,很显然心脏己被取出,干??的血迹顺着脚流到了地下,此人便是包十一,但此时的包十一己遭人毒手,一命呜呼,连心脏都被人挖走,旁边不远处两个仆从般的人蜷缩在地下,俱鼓目吐舌,被人用掌力震碎头顶而亡,动手之人武功极高,出手极快,干净利索,一击毙命,毫不拖泥带水,地面上除了包十一和两个下人的脚印,再没有其它印迹,可见来人是以极快的身法闪身而入,举手之间连杀三人,脚不沾地又倒身而出,此人身手之快,确实非寻常人可比。
方天卓看血迹干涸的程度,推测这也不过就是发生在昨天夜间的事,这件事发生的时间这么巧,刚好他要来问,包十一便被人杀死了,这到底是凑巧了呢,还是有人要杀人灭囗呢?
方天卓一边想着,一边仔细察看,突然他发现了包十一放在桌面上的手掌下面好象有什么,他轻轻移开手掌,见桌子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鬼”字,字迹歪歪扭扭,时续时断,是用指沾血所写,显然是他在受伤之后,拼着最后一囗气写沾着自己的血写了这个字,断气之前还用手把字遮住,以免被谁看到。
“鬼?”
方天卓想到俞莲舟曾说偷书之人阴气沉沉,武功极高,飘勿如鬼,“这是一个人吗?会是谁呢?”想着想着,方天卓脑海中忽然跳出来了一个名字:“鬼门”。
说起来鬼门这个名号,还是多年前他从毕擒虎口中得知的。
那是有一天,方天卓和毕擒虎等几个人在闲论江湖门派,毕擒虎忽然说起一个叫“鬼门”的门派,还说传言这些鬼门中人练邪功,喝人血,吃人心,十分阴毒恐怖,而且行踪非常隐密,不过这也只是听说而已,并没有谁真正看到过,当时大家听了都认为只是传闻而已,谁也没有真当有这回事,但现在看来,这个“鬼”字,十有八九跟这鬼门有关了。
“一定是拿走石匣的这个鬼门中人心里明白武当的东西,丢失了必不会就此甘休,肯定要去调查打探,那就有可能去问这个包打听包十一,于是便抢先下手除去了包十一,而且还将他割喉挖心,这些人好狠!”
方天卓越想心中越恨,但光恨没有用啊,你找不到鬼门,你连鬼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光恨有什么用?
方天卓看着包十一的惨状在心里面很是难过,他是个宅心仁厚的人,不忍包十一死于非命还不能入土为安,便动手将包十一及仆从三人一并收敛,将他们分别安葬在小桥边的柳树旁。
方天卓依稀记得毕擒虎说过鬼门的人在金陵一带出现过,他想起剪刀帮老帮主钱三爷就是金陵人,剪刀帮作为江南的一大帮派,和丐帮、盐帮并称“江南三大帮”,在金陵一带名气很大,找到剪刀帮钱三爷,或许就能打听出来鬼门的所在。
事不宜迟,方天卓打马便奔金陵而去,从南阳直奔汉囗,然后弃马登舟,顺流而下直到金陵城外的江边码头,好久没回江南了,一踏上江南的土地,方天卓便感到非常的亲切。
如今虽然永乐帝朱棣己经迁都北方,但二皇子朱明诩依然坐镇于此,金陵城,这个明王朝的开国之地,依然还是那般的富丽繁华,秦淮河畔,还是那样的烟花缭绕,绮丽绵绵,到处轻歌曼舞,遍街的吴侬软语,叫人听得禁不住脚软骨酥。
方天卓对金陵城倒是很熟悉,剪刀帮以前也去过,一路找过去,正巧老帮主钱三爷也在,两个人上次相见,还是十年前的事了,钱三爷如今也是满头华发,二人一见,立时“啊呀”一声,执手相握。
方天卓直接了当的说明来意,钱三爷一听事关鬼门,面露难色说鬼门的事他也不甚清楚,但他一定吩咐门下弟子尽量去查,叫方天卓耐心等待,于是方天卓便在剪刀帮暂时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