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庸奉旨而出,他明白洪武帝想见真人以求长生不死之道的迫切心情,他不敢怠慢,亲自择一能干之人携旨前往武当,奉请张真人入京面圣。
却说武当山上紫霄宫中,有一日张三丰正在打坐养神,勿然他开眼而起,微笑着对待立两旁的弟子们说:“不想惹麻烦,总有麻烦来寻你,三日之后有人来找我,就说我下山云游去了,你等只好生照门,不必言他”。
“师父将住何处而去?”有小徒弟问。
“吾欲住江州而去,那里太极宫的住持周道长与我友善,吾便去寻他,你等不必多虑。”说完张三丰便负剑挂笠,一衣一衲离开了武当山,飘然往重庆去了。
结果三天后,指挥史张信携圣旨前来,但张三丰已去得远了,张信无法,只得面对悠悠空山长叹而已。
而此时在通往重庆的大巴山古道上,张三丰敞怀露膊,边走边唱,兴致盎然,只听他高声唱呤道:“张玄玄,爱神仙。朝饮九渡之清流,暮宿南岩之紫烟。好山劫来知几载,不与景物同推迁。我向空山寻不见,徒凄然。孤户空寂大松裹,独有老猕松下眠…。”
声音悠扬浑厚,在深山峡岭间飘飘荡荡,传得很远。
龙岩山山顶老王宫内一间隐蔽的密室之中,大明播州宣慰使、扬氏第二十九世土司扬应龙正端坐一把紫檀九龙大靠椅上,身着金丝滚龙袍,头顶天平冠,一派的帝王打扮地面带隐笑,双目炯炯,神情专注地盯着前面看,在下面宽敞平整的殿堂上,左边站着的是他的大儿子杨朝栋,此人长得身形高大,貌如鹰隼,穿一身黑黝黝的玄铁甲,腰间斜挎着一柄阔叶弯刀,这扬朝栋生性凶残,比之其父扬应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这个扬朝栋正手按刀柄,耸肩伸颈,口中冷笑“嘿嘿”地观看着,活象一只站在树上的秃鹫。
右边罗列站着一排劲装武士,约有十余人,个个神情机械凶狠,一身肌肉暴凸,面无表情地站立着,看起来冷酷之中阵阵杀气暴露无遗。
在中间有两个人正在比武过招,一个身形矮壮,一身蓝袍,左手执一柄钩镶,右手握着一把尺多长的短剑,拿在手里不紧不慢地舞动着,短剑青光闪烁,显得非常锋利。
对阵的人是一个白衣老者,老者白衣白发,看来颇有年纪,但紫颜如童,两目若电,很有精神,发际下两侧太阳穴高高坟起,内功显是不弱,老者执一把单刀,刀尖向地,轻漫之中显出了一些小心翼翼来。
两人转动着手中的刀剑,对恃着转圈而行,互相寻找着战机。
“嘿”!壮汉一声暴喝,左手钩镶一指,右手短剑闪电般掠出,“唰”一道白光直往老者的咽喉刺去!
“好个一剑锁喉”!扬应龙暗中将手一拍赞了一声。
只见老者不慌不忙,身步略退,手中单刀刀头一抬,“亢”的一声将短剑挂在一旁,刚想收刀变势,“呼”,一道寒光扫来,壮汉左手的钩镶已狠狠拦腰划下。
眼见钩镶的刺尖将要划到衣服,老者手上的刀在短剑上一顿,人已借力跃起,半空中一个跟斗翻落丈外,“呜”的一声啸过,锋锐的钩镶已然走空。
老者人未落地,陡然将身一仰,反手一刀劈出,这一下变起突然,又是在壮汉的背后出刀,端的是十分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