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山路工人电影院住的时候,我记得自己是上四、五年级。那时候父母忙的很,早晚都几乎不在家,我们的三餐都是拿抽屉里的钱买着吃。
而且周边很多饭店都认识我们爸妈,赊账也给吃。
那个时候父母因为生意应酬什么的顾不上我和弟弟,还给我们找过保姆。
但我知道,那时候母亲迷上了打麻将,常常一玩就是通宵,有时候两三天连轴转……
母亲会常常一个人躲在屋里抽烟……就是那种报复式的抽,一次能抽好几盒。
有一次我和弟弟把母亲的烟翻找出来,两个小屁孩,也有样学样的抽了大半盒,不巧刚好被突然回家的母亲撞上,那次后,我和弟弟挨了骂,母亲也不再抽了……
所以,母爱很伟大……
我知道母亲好多次都想跟父亲离婚,可是为了我和弟弟,她忍下去了……
因为好几次她带着我们三人的行李,出去玩,甚至有一次都买好了车票,最后还是回来了……
我知道父母的感情一直不太好,母亲的心情也时好时坏……唉,人呐,有了钱,啥事儿都来了,家都不像家了。
住中山路那套房子的日子,对我和弟弟而言其实美好的记忆并不多,非要说有啥好的,也就花不完的钱,自由,想干啥干啥没人管……
第一个保姆是老爸找的,是个准备考大学的女学生,想一边复习一点赚点钱。
我对她的印象挺深刻挺好的,很规矩、很保守的一个女孩,平时一直穿着她那件灰色外套,齐耳学生头,带个眼镜。
虽然家务做的一般,也不咋会做饭,但对我和弟弟很尽心,话不多,脾气也好,还时常辅导我们功课。
只是我和弟弟年龄挨得近,平时少不了膈气,她时常夹在中间,也是难为她一个小姑娘了。
记得有一次我弟弟和我开玩笑,把我卧室的门把手和另一个屋的门把手绑在一起,把我关在里面,困了整整一上午……
这个姐姐好不容易说动弟弟把我放出来,我记恨在心,下午趁弟弟在阳台上玩,把他给反锁在了阳台,当时这个保姆姐姐和弟弟一起在阳台,被我关了一下午。
后来弟弟彻底急眼了,把阳台连着客厅的窗户都用砖头砸碎了,要不是窗户外边有铁条挡着……
我看着也怕了,就开了门,老弟气性大,还倔的很,拿着铜条(那时候家家户户都还烧着煤火,铜条是用来通煤球里面那些洞的。)现在孩子怕是都没见过这东西。
还有过去在高庄时家家在夏天时门上挂的竹帘,现在人也很少用了。
那个时候这种竹帘在我印象中,不止防止苍蝇蚊子进屋,还能让屋里变的凉快,而且还带着淡淡竹子的清香,很是怀念啊……
在高庄还有院子的时候我们小孩子还喜欢趁大人不注意,偷偷抽上面的竹条,用绳子绑个风筝架子,再糊上白纸,再用白纸撕成条条卷吧卷吧做几个风筝尾巴,找些家里粗一些的线,就出去放风筝去了……
自然结局就是常常不是风筝飞不起来,被摔的歪七扭八,要么就是飞得不错,最后线断了,飞没影儿啦……
还有用这些竹条做灯笼……想想,我们小时候的手还是挺巧的,玩具绝大部分都是自己做的竹蜻蜓啦、木马啦、柳笛啦、沙包啦、毽子啦、跳绳跳皮筋用的绳子和皮筋什么的。
就是家里的东西要各种遭殃了。
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喜欢上用毛线织东西,还给父亲织了个围巾,就是大窟窿小眼睛的到处都是不说,还不用同一种颜色的线,花里胡哨的……额……父亲还真被逼着戴过几次……
当时虽然没有橡皮泥玩,(现在泥的样式是越来越多了。)可是,但凡谁家盖房子或是院墙什么的,门口一定堆满了沙子,泥坑……都够我们这帮小家伙玩好几天,撵都撵不走……
当时最爱玩的就属——胶泥,可能现在很多孩子都不知道这个东西。能用胶泥捏出好多泥人,动物啥的……
额……话题扯远了……后边找机会,把小时候玩的东西,方式和地方……都给大家写一写。(笑)
话说到,老弟被从阳台放出来,拿着铜条恶狠狠地追着我,我可是不傻,赶紧跑,老弟就这样追了我好几条街,一直追到老爸那时在卧龙街新开的电子游戏厅……
——
说到电子游戏厅……
那个时候,父亲听爷爷家理事厅街西头的李斌说,他在周口开了家电子游戏厅,很赚钱!老爸被他说动,起了心思。
因为在卧龙街住的姑姑家楼下有个门面房,就和他们两口子商量用他们两口子的门面,父亲投资开了第一家电子游戏厅。
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个长长的门面房,房间两边摆满了一台一台半人多高,外壳基本是用木板做成的游戏机,还记得当时挨着北墙的最里面一台游戏机叫——空战。
这个小飞机过关游戏是一开始自己的最爱。还有一个游戏小时候也很喜欢叫——黑魔狱。
那个游戏的音乐现在脑子里都还有印象,还有里面的人物,记得有个拿流星锤的一身铠甲的男性角色,还有一个女性角色,用的什么兵器倒是想不起来了。
老爸干上电子游戏以后,发现这个确实比卖布更容易来钱,就果断放弃百货,一心扑在了干电子游戏这个行业。
这个时候我大概五年级,也就是在92年左右。
两家守一个摊,自然矛盾是少不了的,父母后来就从那个摊里撤了出来,在卧龙街西头,也就是姑姑家错对面又租了个门面自己干了起来。
搬了新的游戏厅,也上了新的游戏机,记得那时候最爱玩的是个叫小雪人的过关游戏。可以单打,也可以双打,推雪球打小怪兽,那个时候还可以通关呢!
还有个吹泡泡的游戏,叫什么记不清楚了。
——
第一个保姆由于要考大学,也就陪了我们大半年就离开了。
母亲就又给我们找了一个保姆,家是新蔡的,职业干这行的。
本来父母期望着她能在我们家安定下来,就对她很好,这个小姑娘人不大,长的也不错,嘴巴可会说,印象中挺会打扮的。
就是人品太差,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直犯恶心……
因为她总给我们讲特别恶心的笑话,不止一点也不好笑,还特别低俗!有些甚至带些黄色东西……
这些故事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她讲一个小姑娘到亲戚家做客,因为吃坏了肚子,就到处乱拉屎,拉到主人的鞋里,拉到主人的衣柜里,拉到主人的床上……然后主人晚上回屋睡觉,就在床上摸了一手粑粑,穿鞋沾了一脚粑粑……
算了,不说了,想起来就不舒服,她说的可长着呢,描述的还细致,经常讲的乐此不疲……
她的实际用词带着家乡的土话,更显恶心实在说不出口,当时我和弟弟都表示不想听,但她还是一直一直讲……
我和弟弟当时还小,虽然觉得听着不舒服,但也没想过要告诉母亲,要求换一个啥的……而且她还好吃懒做……一言难尽呀……
遇到我们这样的家庭,对她而言是挺大的福气了,工作轻松,工资高,从不拖欠,跟着我和弟弟住在一个屋,一起吃一起玩……
就这样,她在我们家待了不到一年,就伙同她的男朋友,把我们家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跑路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父母不卖布了,但收摊后还有很多没卖出去的高档布料和衣服,整整占了卧室一半的空间,全部被她们偷走了,还有我弟弟辛辛苦苦攒了好几年的纪念币……甚至楼下我和弟弟的小自行车都让抬走了……
说到那个小自行车,承载了我和弟弟的很多童年记忆……最开始那个车后轱辘带两个小轮子,后来我们长大点就被父亲卸掉了。
那个时候家还在高庄,我和弟弟在门前的坡地上一天内就自己学会了骑,然后,我骑着小自行车,弟弟坐在车前面的横杠上,我带着弟弟几乎骑遍了开封市里的各个大街小巷……
纪念币被偷这件事,弟弟心里难过了很久,他特别喜欢收集纪念币,每天都要拿出来看看,数一数,如数家珍的跟我一一分享,哪个哪个纪念币多么有纪念意义,多么值钱……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里面有一个印着人民大会堂的纪念币是老弟的最爱。
里面还有一小部分邮票……
从哪儿以后,弟弟再也没有收集过任何东西……甚至都不再存钱……
父母本想报警,可很多人说,那些穷地方出来的小年轻,你报了警也没用,家里穷的叮当响,东西早给你霍霍没了,也追不回,让他们坐牢又能怎样,你们家又不差那点东西云云……
父母也就没再追究,就当自己倒霉了。我现在想想,倒是应该追究,就让他们坐牢……
因为后来看过一个故事,讲一个官做到宰相的大人,晚年时告老还乡,在自家村口偶遇一个醉汉,拦在村口不让马车过去,撒泼打滚不说,还出言不敬……
这位大人宅心仁厚,大人大量,也就没同他计较,绕道走了。
后来有一天听说,这个人犯了更大的事儿,就要被砍头……才叹了口气道:是自己的过错呀,不该纵容他的过错和不敬,如果早年稍稍跟他计较,给他点教训,兴许他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凡夫没有智慧,很多时候认假作真,把善当恶,把恶当善,确实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