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不想他记住自己的脸,于是从包里掏出五百来给他,却被那人一把抢过钱包,搜刮走了所有百元大钞。
她看着那人兴冲冲往牌场区走的背影。
【婠婠,你知道文哥老婆在哪个医院吗?】
池岁发完短信后挤进乌烟瘴气的赛场下,台上并没有殷泽秀。
她四处寻找无果,准备打电话给搏击俱乐部的老师,却发现自己手机没信号。
殷泽秀赤裸着上身,拿着毛巾包裹冰袋敷在脸上出了休息室。
他一眼就看到在乌烟瘴气环境中的一抹靓丽身影。
雪白、娇嫩在里面格格不入。
他蹙着眉看着周围人看她别有意味的眼神。
殷泽秀走向那令人觊觎的玫瑰,狠戾目光警告四周人,大部分人看到那人台上的狠劲,本能躲避。
池岁被一个狠劲抓着手腕,手腕被冰凉的触感吓得一激灵看着身边人。
“姐姐,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池岁受不了这闷热的环境,蹙着眉头:“那就穿着衣服跟我出去说。”
“好。”
殷泽秀答应爽利,却依旧保持抓着池岁手腕的姿势,一同去了休息室。
池岁想着这里人多,手机又没信号就任由那人牵着。
殷泽秀进了休息室,没有多停留,拿了自己黑色帆布包斜挎在身上就走了。
他背部宽阔厚实,肌肉沟壑分明,精瘦的躯体有着少年特有的美感。
池岁看着殷泽秀的背影,又见他转过身看着她,左唇角的小梨涡深陷。
他这样的人,自己不应该推他去陈启那种深渊里生存。
池岁走出密室,虽然还停留在废厂内,却不由得多深吸几口泥土气息带来的空气。
自然光线让她看到殷泽秀右颧骨上的紫红,唇角还带着些血迹。
池岁将包里的湿纸巾递给他,“是因为不想让妹妹看到,所以没有去医院?”
殷泽秀闷声应和,接过湿纸巾,却也只是拿在手里。
“殷泽秀,这里不是适合你的地方。”
池岁看着眼前人不懂如何掩盖的情绪,低声解释:“这里太危险,你有守护的家人,应该好好珍惜。”
殷泽秀听到她这样解释,心中郁结解开,展开笑颜:“姐姐,别担心,我会照顾自己。”
池岁轻叹,将他手握着的湿纸巾拿过来,抽出一张轻碰在他唇角伤口处。
殷泽秀被冰凉的感官刺激得五官扭曲的皱着。
“疼。”
“这叫好好照顾自己?”
池岁半轻笑,指着纸巾上沁着的血迹递给他看。
“下次我一定会强到对方近不了我身。”
“我相信你。”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后颈,眼神看向别处,很弱的嗯了一声。
嗡——
池岁看着自己手机里婠婠回的短信。
【县医院icu,要我陪你一起吗?】
烧伤严重应该去三级以上的医院,为什么马文会选择这个医疗水平达不到的医院。
何况直播卖货赚的钱怎么会住不上三级医院。
一系列问题都萦绕在池岁脑里。
她回复完陈婠婠后,看见了陌生拦截短信,是一个照片。
殷泽秀看到池岁看完手机的警惕神色,他立刻观察四周。
摩托车发动声在远处响起。
“有人跟踪你?”
“嗯。”
池岁将图片点开递给他看,正是殷泽秀弯着腰让她擦唇角血迹的动作。
同时,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霍敬霆垂眸看着传来的三张照片,眸色骤冷却也没犹豫的点了删除。
“继续。”
贺章看着站在旁边的财务总监封赫胆颤的神情,微点头的递给他放心的眼神。
他才开始继续。
转椅半转至落地窗前,两人看不清霍总的情绪,却知道气氛比刚刚更加紧张。
封赫报告完上月财务情况与项目资金进展,办公室陷入一阵沉寂。
“封赫,你出去,贺章留下。”
封赫如释重负般,将文件放在桌上便离开。
“贺章,安排两个保镖在池岁身边。”
“是,霍总。”
“远距离保护,别让她发现。”
“是。”
滴。
贺章看着自己手机微信弹来霍总发来的照片,是被裁剪了的图片。
一个年近二十左右的少年,赤着上身,唇角有一个被截掉雪白的手。
“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背景,还有池岁周围是谁在跟踪她。”
“是。”
……
两天后。
陈婠婠跟池岁提着水果和营养品来到县医院。
实际上这个地方比池岁想的更加差。
“文哥怎么会把老婆安置在这里?”
陈婠婠下了车便说出心中疑惑,池岁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医院。
有些年份的装修,生锈的铁栏围的三栋红钻房。
旁边两栋搭建连接主楼的通道是铁皮筑成,池岁和陈婠婠走上去都有些心惊胆战。
狭窄的走廊放满了病床,有着锈迹的铁架焊在床头。
“这是临时病床,病人输了液就走了。”
说话的是陈婠婠的初中同学邝铭,也是这个医院的护士。
她们走到7楼楼梯,见一个男人提着饭盒急匆匆走过。
“嘿,那不是文哥吗?”
陈婠婠欣喜的叫道,邝铭见她们找到人就拍拍陈婠婠的肩:“那我就走了,有事没事多联系我。”
陈婠婠和池岁告别邝铭,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破旧的单人间。
马文正坐在病床边给他老婆细心的喂饭,时不时拿纸巾擦流下的汤汁。
“嗨,文哥。”
陈婠婠热情招呼,却换来马文疑惑目光。
“我们以前同个剧组呆过,《夏花》陈导那个,你还给我化过妆来着。”
马文似乎记起有趣的事,“那个演烧成黑炭的丫头。”
陈婠婠想起那个妆,扑哧一下的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那这位姑娘?”
“她叫池岁,就是听我讲你和你老婆的故事感动,特意来探望你们的。”
“文哥,小小心意。”
池岁恭谨地将手中营养品递给马文。
马文马上半弯着腰接过两袋礼品,又热情的招呼两人入座。
“太谢谢你们了,我想……我老婆也高兴的。”
马文转身眸中含泪看着目光呆滞的老婆。
陈婠婠见此场景,有些触动的擦了下眼角泪水。
池岁略略沉吟,缓缓道:“世间上有这样守护的爱情已经很少了,最近我看了一个电影,男人为了还赌债杀了自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