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推了推镜框，说道：“其实我觉得......陈肃说的对。”
“警务司已经开始调查这件事了，是不是江楼杀的，咱们等警务司通报就行了。”
很快也有同学站在这个眼镜男生一边，帮江楼说话。
教室里分成了两派。
一派依旧觉得江楼的嫌疑非常大。
另一派则认为江楼的确没有能力杀掉葛晨。
这是实力完全不对等的两个人。
江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
但这些同学怎么议论，最后的意义都不大。
一直吵到早自习结束，张老师带着两名警官走了进来。
江楼只看一眼就认出了这两名警官，正是前天来学校调查吴帆宇之死的那两名。
只是比前天少了一名年轻警官。
“江楼，你出来一下。”
张老师说道。
江楼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来。
陈肃在后面低声道：“江楼，你就实话实说好了，警务司肯定会调查清楚的。”
江楼苦笑一声，他要是真实话实说，估计马上就要被带去警务司。
而且身份也会立即暴露。
好在一整个早自习的时间，他已经想好了说辞。
完全说谎
肯定不行，但直接说实话也不可能。
半真半假，才能骗得过人。
至于能不能让这两名警官相信，他心里也没底。
所以张老师来之前，他偷偷给云青禾发了条短信。
如果真出现什么危险情况，比如自己的身份被识破，那就只能靠弑神小队来救自己了。
只是这样一来，以后他肯定没法继续上学了。
姑姑那边，多半也只能彻底摊牌。
这是走到最后一步没有办法的办法。
教室里的学生都在看着他。
走出教室，张老师直接说道：“胡警官找你问点事，你不要紧张。”
江楼点点头，看向那位中年警官。
后者平静道：“我叫胡右海，这是我的徒弟小李，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江楼，耽误你一点时间，跟我们回一趟警务司吧。”
他说话还算客气。
一旁的张老师皱眉道：“胡警官，孩子快要高考了，有什么话，不能就在学校里问吗？免得耽误孩子上课。”
如果抛开张老师之前对江楼的试探和怀疑，这句话说出来，估计每个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位极负责任的好老师。
胡右海摇头道：“学校不方便，张老师放心，我们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最多两节课就把他送回来了。”
张老师见状也只能无奈点头，朝江楼说道：“江楼，那你就跟胡警官去一趟警务司吧。”
“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江楼感激道：“好的，张老师。”
跟着胡警官离开教学楼，坐上警车，江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快十八年的人生，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警车。
说不紧张是假的。
但太紧张也没有。
因为唐铭说过，警务司里也有弑神组织的人。
至于具体是谁，他就不清楚了。
早知道昨天该问一下唐铭的。
警务司。
胡右海把江楼带到自己办公室，给他接了杯水，又让徒弟出去，让办公室里只剩下他跟江楼两个人。
“放轻松点，我随便问你几个问题。”
胡右海坐下后说道。
江楼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
胡右海喝了口水，问道：“你昨天跟葛晨分别之后，去了哪里？”
江楼说道：“去了补习班。”
补习班的事情他早自习的时候，已经悄悄跟陈肃通了气。
目的是为了防止姑姑真的给陈肃打电话询问，省得这货到时候说漏嘴。
所以现在说出来，也脸不红气不喘。
胡右海追问道：“哪个补习班？地点在哪？”
“朝阳街87号。”
“那里有补习班吗？我怎么没印象？”
“有的，他们的补习班不对外招生，我也是托关系进去的。”
“行，那你是几点离开补习班的？”
“大概八点多到九点左右。”
“葛晨是怎么死的？”
突如其来的问题转移，让江楼怔了一下。
接着瞳孔一缩，带着一抹惊惧之色的说道：“他......是被F级禁墟生物，可成长型的魂类妖怪梦魇杀的。”
胡右海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眼中带着一抹询问，直视着江楼。
“F级禁墟生物梦魇？所以，你是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
江楼点了点头，“是。”
胡右海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精光。
“如果是梦魇杀的，你为什么没事？”
“别误会，我只是就事论事，F级禁墟生物，你应该知道危险性有多高。”
胡右海把水杯放在桌上，“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警务司，处理起来也非常棘手。”
“因为梦魇没有实体，一般的枪械对它没有作用。”
“而且梦魇的习性，除非主动暴露，否则很难被察觉出来。”
“他既然在你面前暴露，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你当成了新猎物。”
“你......是已经被梦魇占据了身体，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
胡右海的手已经摸到了自己腰间。
那里有一副枪套。
气氛，也诡异的变得凝重起来。
江楼脸上露出了一抹慌张之色。
“我没有被梦魇占据身体。”
他摇头否认。
胡右海已经解开了枪套。
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没有，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江楼沉默了一下。
在胡右海已经握住了枪柄时，江楼才带着一抹惊恐的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会儿我正准备坐校车，葛晨喊住我说张老师找我。”
“奇怪的是，张老师从来不会在宿舍楼喊学生过去，就算有事找我，也应该是在教学楼的办公室。”
“我当时就有些怀疑，在教学楼侧面那条小道上，没有跟葛晨走。”
“他上来抓住我的手，我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冰凉，然后用力甩开。”
“也是这时候，葛晨的身体被梦魇撕开了，梦魇从他体内钻了出来，扑在我身上。”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跑，我转身往教学楼前面跑去，直到昏迷。”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被我姐姐接走了。”
胡右海握着枪柄的手，终究没有将手枪拔出来。
他目光如电的盯着江楼。
像是在盯着一头来自禁墟的恐怖生物。
胡右海没说话，江楼说完后也低着头一言不发。
身体还有轻微的颤抖。
似乎想到了梦魇的恐怖画面而恐惧。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足足过去三四分钟。
砰——！！
一声炸裂的枪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产生巨大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