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跟六十年前相比，并不会那么让人闻之色变。
即便是现在有神明庇护的城市，时不时也会有禁墟里的生物闯进来。
这些生物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吃人。
仿佛人在它们或祂们眼里，是最美味的大补之物一样。
至于它们是怎么越过神明的，没人知道。
至少江楼不知道。
所以陈肃在说出吴帆宇死了的时候，只是震惊吴帆宇作为神下行者的身份死了，而不是因为死了一个人。
“不知道。”
陈肃摇了摇头，接着又说道：“而且他的尸体都没有被找到，但死亡地点已经确定了，警务司已经调看了那个地方的监控。”
江楼瞬间浑身僵硬！
监控！
他忘了现在的城市里，到处都有监控！
如果监控里出现自己的身影，那他必然会被警务司乃至是神下行者找上！
他头皮发麻！
陈肃神经大条的没感觉到他的异样，继续说着，“听七班那个家伙说，那个地方的监控被人为破坏了，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江楼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他眼神不善。
陈肃讪笑一声，“监控是坏了，不过吴帆宇毕竟是咱们学校的人，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警务司应该要来学校安抚一下了。”
“不过这跟咱们都没什么关系，因为这多半又是一次禁墟生物入侵导致的。”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地方好像是你回家的必经之路？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什么？”
江楼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知道那条巷子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的人，除了陈肃，班上还有几个同学也知道。
还有......张老师！
因为张老师去他们家家访过。
走的，就是那条路。
吴帆宇死了，警务司跟神下行者都出动调查，监控被破坏的现场，是自己回家的必经之路。
如果警务司来学校安抚......或者说调查。
他不确定会不会找上自己。
要是找上自己......他该怎么回答？
时间线对得上。
地点对得上。
“江楼？江楼？”
陈肃摇晃着他的肩膀，“你想啥呢？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江楼如梦方醒，摇头道：“我路过的时候，没看到什么啊！唔——好像那条巷子的楼房外墙，有地方开裂了。”
“这个算吗？”
陈肃翻了个白眼，“那条巷子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了，外墙开裂有什么奇怪的？”
“你没看见就算了，也幸好你没看见，不然那禁墟生物盯上了你，你肯定跑不掉。”
江楼：“……”
那不是什么禁墟生物，而是弑神者......
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哪怕陈肃是他的死党也不行。
进入教室时，里面果然都在谈论这件事。
而他们聊的越多，江楼的心就越往下沉。
直到早自习老师走进教室，议论声才停下来。
一整个早自习，江楼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陈肃......更心不在焉。
一直到第二节课上完，江楼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江楼，张老师喊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班长葛晨刚跑出去没两分钟，又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惊恐，跑进来冲江楼喊道。
江楼应了一声，心情沉重的走了出去。
陈肃疑惑道：“张老师可从来不会给学生开小灶的，要开也是开大灶，怎么会单独把你喊过去？”
江楼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货。
张老师是六班的班主任。
但办公室是一起的，里面有七八个老师。
门紧闭着。
江楼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江楼才推门而入。
随即心里一个咯噔。
来的路上他已经不停的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管问什么，自己就按照之前跟陈肃说的那套说辞来解释就行了。
但眼前所见还是让他有些心慌。
不大的办公室里，除了六班七班的老师跟校领导外，还有三名警务司的警官，以及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
穿着休闲装，面无表情，甚至是有些麻木的坐在一边。
仿佛其他人都跟他无关。
这种麻木，江楼很熟悉。
神下行者！
因为神下行者是十八岁之前接受神选，所以不管过去多少年，他们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模样。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的实力会跟新选上的神下行者有本质区别。
除非他们效力的神明陨落，或是他们被斩杀，否则他们在某种意义上，属于不死之身。
而这种现象，也早已被人们所接受，并认为这是神迹显现。
毕竟，除了神迹，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不老不死？
而除了这些人，跟自己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也有四个。
看来他们也是跟自己一样，被喊来问话的。
“是江楼啊，喊你来没别的事，就是问几个问题，你别紧张，如实回答几位警官就行了。”
张老师笑呵呵的说道。
江楼点点头，走了过去。
那三位警官中的一位中年男警官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昨天放学后，是不是经过了这个地方？”
他拿出手机，把电子地图放大，指着上面的一条巷子。
江楼凑过去看了两眼，点点头，“嗯，这是合云街三巷，从这里穿过去，就是华景苑小区西门，也是我住的地方。”
中年警官收起手机，“意思是，你经常走这里？那你昨天路过这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或者说......禁墟生物？”
在这六十年里，已知的禁墟生物，都写在了课本上了。
是这个时代学生的必修课之一。
目的就跟学习地震、暴风雨等自然灾害一样，如果遇到了这些禁墟生物，该怎么逃生。
江楼立即摇头道：“没有。”
中年警官直视着他的眼睛。
另外两名警官也看了过来。
十几名老师跟校领导，同样看向了他。
并没有带着逼问或是审视，但仅仅只是看着，也足够让一个高三学生感到压力山大。
江楼脸上出现一抹紧张。
不加掩饰。
几秒种后，中年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别紧张，你仔细回想一下，你走过这条巷子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如你所说，你每天放学都会经过这里，那应该对这条巷子很熟悉。”
江楼陷入沉吟，想了一下后还是有些紧张的开口道：“那条巷子两边的楼房，都比较老了，外墙斑驳，但我昨天路过的时候，注意到外墙有两个地方出现了裂缝。”
“嗯，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两处，外墙裂开，墙皮脱落了很多，我当时心里还担心，这楼房会不会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