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腰间玉带重?新系好,掐诀涤净了她的衣裙。
这一切微弱难察,等苏沉梦一觉醒来,身边床褥都?已凉了。
她撩开帷帐时,玉铃振振,谢清迟恰好从外间进来,衬在下午时分略有些昏黄的天光中,倒显得他分外清澈明?快。
“苏姐姐,我方才去师父那里刚刚回来,这就去帮你准备些吃的。”
苏沉梦意识还有点朦胧,谢清迟挂起帷帐取出一身衣裳放在床沿,坐在床边将她抱起来,说道:“这件脏了,我帮你换一身。”
苏沉梦摇了摇头,说道:“没脏,只穿了半日。”
谢清迟也不管她说什么,手脚麻利地帮她换了一身外衣,这才出门去。
这天光昏蒙,苏沉梦酣睡一场,回想起今日之事,只觉得遥远,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恍然。
没一会儿,外面碗碟轻置,苏沉梦将头发用一根长簪矮矮地半绾着慢慢往外间走,也未多管鬓边垂落的头发。
谢清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进来,见她还有些睡眼惺忪,不禁笑道:“若是还觉得困乏,等用完饭再睡一觉。”
饭菜刚用了一半,谢清迟将一筷时蔬送入她口中,望着门边,喃喃道:“二师兄他们来了。”
谢清迟看?了看?她的脸色,苏沉梦没说什么,他略思索了一会儿,才挥手将院外禁制驱散,放下碗筷起身相迎。
苏沉梦也跟在他身后,还未走到门边,付云简就已经带着徐宜之走到了檐下。
就凭苏沉梦这一副还带着几分倦怠的神情,随意而松散的发髻,很难不猜到方才在师父院中时,小师弟急着要走,是想赶在她睡醒前回来的。
谢清迟将半掩的门推开,门外的热气渗了进来,他面色平静地说道:“二位师兄,我刚做了一点饭菜,你们进来尝尝。”
呵,这乖的,方才的狠劲儿倒是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因他隐瞒不报,在师父院中被罚得跪了一个?时辰,又挨了几鞭,唇边染血都?一声没吭。
他们原本还有些担心,可谁知他一回来就洗手做羹汤了。
付云简看?了苏沉梦一眼,一边撩袍往门内走,一边轻声说道:“苏道友,叨扰了。”
苏沉梦答道:“道友客气。”
徐宜之从来都?没想到她会是苏沉梦,这会儿还有些不敢置信,沉默着跟在付云简身后进了门。
谢清迟又拿了两副碗筷来,四人各自坐下。
付云简见桌上原本放着得两副碗筷都?摆在小师弟手边,却只有一副是用过的,不用猜都?能想到方才绝对?是在喂饭。
小师弟……也太能惯着她了吧,这么伺候着,难保不伺候出个?飞扬跋扈、气焰嚣张的恶婆娘来。
仙门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早年?梧叶门的拂衣真人,多么生性高洁,修为?高强的一个?清俊男子。
可自从与青梧山下一个?修为?极低的散修女子结为?道侣后,可以说就此梧叶门荒废许久的清凉台,被他跪得一尘不染。
夫人不准他穿好看?衣裳,嫌他出门招蜂引蝶,往日金银白?玉冠换成了普普通通的布冠,明?明?是仙门真人,收拾得还不如一个?混江湖的假道士。
那年?因他下山除妖晚回来几天,活生生挨了夫人一顿好打?,逼问他是否舍不得弄死那妖物。
那次闹得往日不好插手弟子房中事的梧叶掌门豁出老脸与那位夫人争辩了许久,又恨自己弟子不争气。
那么高的修为?却任由一个?修为?极低的女子将他打?得满身是血,索性直接将拂衣真人派去守万壑谷,想暂时将他二人分开冷静冷静。
可谁能想到拂衣真人刚去万壑谷的第?一天,那夫人应是成婚后一直被惯得飞扬跋扈,还不曾遭遇过此等冷待,直接气极自尽了。
现在仙门之中,谁看?见疯疯癫癫的拂衣真人不替他叹息一声。
付云简又想,凭她的修为?,本就可以在天地间自由自在地去嚣张的,小师弟想留住她,可不就是得供着?
想来她能熬过刑罚走到今天,应也不会轻易为?个?男人就放弃性命。
除了今日剥取灵根的手段有些可怖,她也不像是个?暴虐之人……吧?
付云简喝着汤,状似随意地说道:“小师弟,身上的伤如何了?”
苏沉梦抬眸看?着谢清迟,问道:“何时伤了?”
谢清迟把碗筷挪到她手边,淡笑道:“留不下什么伤,当时就好了,师兄不必担忧,苏姐姐也不必担忧。”
付云简轻声慢语地说道:“他啊,将道友藏匿在房中多日不曾禀明?,方才挨了罚,回来又做饭,这心热的样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