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殿的路畅通无阻,再没有不相干的人来挡辞连岸几人的路。
十二乖乖卧在辞连岸怀里,安静如鹌鹑,身体不抖也不动。
她快吓死了,
长这么大,她哪见过这么多的血。
辞连岸太可怕了,她想逃!
再好吃的灵果得有命享啊。
十二不说话,辞连岸主仆也没张嘴。
到了辞连岸的寝殿下,离青默默退下。
辞连岸抱着十二进厅,刚把十二放在桌子上,十二下意识的往远离辞连岸的位置躲了躲。
察觉的十二的异常,
辞连岸道,
“你怕我?”
十二浑身羽毛一振,
下意识想摇头,对上辞连岸凉薄的视线,十二心里一苦,老老实实的点头。
辞连岸没想到胖鸟能老实承认,
他伸出手,对着十二。
“过来。”
十二看了一眼辞连岸的手掌,白皙又有力,就是这只手拿着刀在那个胖子三堂主的肚子里搅啊搅。
畏惧辞连岸的血腥手段,十二慢腾腾的飞到辞连岸的手掌上。
辞连岸把十二抱回怀里,手心抚着十二的莹白羽毛。
“胖鸟,你怕我做什么?你又没做什么坏事,”
十二心里战战兢兢,背上的手像悬在头顶的利剑,辞连岸稍不满意,掌心一用力,她小命就葬送于此。
她能说她想做坏事,还没来得及吗?
辞连岸也不想十二回答,
背毛和头顶的绒毛不同,掌下的羽毛滑腻柔软。
“胖鸟,我最讨厌背叛和逃离的人......”
辞连岸手指挑着十二的嘴尖,
“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十二对上辞连岸暗含暴虐的双眼,飞快点头。
点头的同时还不忘用脑袋蹭辞连岸的手指,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现在谁都没有这尊杀神重要。
不接受反驳!
十二的狗腿行径取悦到了辞连岸,
他把十二扔在桌子上,转身进了内室。
十二猜辞连岸又修炼去了。
她用翅膀擦了下额头不存在汗。
吓人,她以为刚才她小命要没了。
十二疲惫的飞回自己的窝窝,也不想吃灵果的事了。
做灵宠难,做大杀神的灵宠更难。
......
不知过了多久,十二从睡梦中饿醒。
鸟喙梳理了下胸前的羽毛,
寝殿前厅静悄悄的,后花园的梨花盛放出阵阵幽香。
气氛安静的过了头,
十二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屋里就她一只鸟了?
十二活动了下身体,
展开翅膀在前厅飞了一圈,
上次十二私自出去,辞连岸把洞府禁制又加固了一次。
前厅转完了,十二纳闷的回到自己窝里。
难道是她睡的太死,铲屎官出去了她不知道?
十二扇扇翅膀,
太气鸟了,起码给鸟留口吃的再走啊。
十二不死心的在前厅又转了一圈,
在前厅找不到一颗灵谷后,十二偷摸飞向了铲屎官的内室。
因为上次不小心在铲屎官床上睡过去被铲屎官拎起来教育的经历,十二十分排斥到寝殿的内室转悠。
“啾,啾啾啾?”
铲屎的在不在?
鸟要进去啦。
不是她不打招呼啊,她出声了。
十二在门口叫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
十二正准备飞进去,里面“噗通”一声,
吓得十二翅膀猛地展开,掉落几根翎毛。
翅膀比脑子反应快,等十二回过神时,她已闯进辞连岸的内室。
刚一进内室,十二就感受到室内浓郁的暴动灵气,
灵气乱动最活跃的最中心,辞连岸歪倒在青玉床上,面若红霞,额头鬓角间沁出细密的汗。
十二还没靠近辞连岸,她就感受到辞连岸体内紊乱的灵气。
铲屎的?
大杀神?
十二叫了几声,辞连岸没有应答,
他似乎迷散了意识,眼睛映射着内室细碎的光。
十二用翅膀触了一下辞连岸的脸,
呦呵,怎么这么热。
辞连岸没意识到内室进了生物。
他是噬魔宗的少宗主,宗内戒备森严,谁有本事能擅闯他的寝殿。
辞连岸侧躺在青玉床上,身体的体温盖过青玉床散发的冰冷。
他好像又回到了幼时没修炼的日子,
和那个女人生活在极渊的废矿洞里,
活得像只老鼠一样,终日不见阳光和白天,每天以矿洞缝隙里的苔藓果腹。
辞连岸一直都知道她厌恶自己,
每当他想亲近她,她总是用厌恶的眼神逼他后退。
仿佛他是什么粗鄙恶心的脏东西,
甚至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辞连岸心里不甘,想问既然这么厌恶自己,为什么当初还要生下他!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十二站在辞连岸身边,没设防被辞连岸扣住了鸟脖子。
“啾~”
松手啊!
鸟命快没了!
“为什么!”
十二: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说啊!”
十二:被掐着脖子,她说不出来。
十二翻着白眼,白色的羽毛挣扎了一地。
辞连岸双眼充血,修长的脖子因痛苦泛起了青筋,
人倒在青玉床上,唇角因难过被牙齿咬出了血色。
碧床,玄袍,乌发如墨,
辞连岸原就长得俊美,即使走火入魔也有种窒息毁灭的破碎感。
十二没工夫欣赏美男发疯,
辞连岸再用点力,她就可以回炉重造了。
别说,她好像看到她三舅姥爷了。
就在十二想着怎么和她三舅姥爷讨个见面礼,辞连岸手上蓦的松了力气。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十二瞬间告别了她三舅姥爷回到了人间。
“呼呼,呼,”
十二扑扇着翅膀悬在半空大口喘气。
这样下去可不行,
十二四处搜寻,
对了,她记得内室的隔间有处小池子。
身上发烫的话,过过凉水能降温吧。
十二有了主意,
辞连岸仍在床上喃喃自语,
“为什么,”
十二心里估量从哪儿叼铲屎官合适,
“为什么,”
十二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没有别的话了吗?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十二的吐槽起了作用,
辞连岸的眼神突的锐利,眼白部分完全被血色充斥,漆黑的瞳孔与血色的眼白构成一副危险神秘的美。
“负我的人,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后面的话辞连岸还没说完,人就彻底晕倒在青玉床上,嘴角沁出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流到侧脸。
十二古怪的看着辞连岸,
她以为铲屎官撩完狠话能变身,结果人就这么晕过去了。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