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京城的时候天色已不早。
在路知夜的再三坚持下,车队把虞非业送回了酒馆。
到地了路知夜方才察觉,这竟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五坊酒肆。
也是出了名的“和平之所”。
当年抗击倭寇,五坊酒肆就是各党之间秘密联络的根据地。
直到如今,国内党派纷争,这里也演变成了两家私下互相谈判的避所。
路知夜小的时候,曾随师傅来过此地。
为见当年的元帅之首傅征。
只是他记得,当时前来接待的店主,并不是虞非业。
“您说的家业......莫不就是这鼎鼎有名的五坊酒肆吧?”
路知夜略显惊讶的开口。
虞非业低头莞尔一笑,
“早已不复当日,自从家父离世,这店面便被有心人当了出去。
如若不是我拿着我父亲当初许我的玉佩,去找店家千方百计的赎回。
相比如今,我也愧对父亲,愧对虞氏百年门楣。”
“夫人不必感怀,生死有命。我师傅当年收留我时,曾赠与我一颗子弹,这枚子弹让他命悬一线,却又让他逃出生天,我自是无比宝贵。
师傅逝世后,此物半点不离我身。
只是可惜,这枚子弹替我挡下了另一颗子弹,最终变成一团碎末。
您说巧吧。”
“将军大义,浴血的真情自是和我们小女儿的平淡亲情无法相比的。”
虞非业淡淡一笑,“进去坐坐吗,将军?”
路知夜也没拒绝,跟着虞非业进去了。
一边走一边打量屋内的装潢。
和记忆中的差距不大,过了好些年,也算是故地重逢,心境却不似当初。
虞非业把其他将士们安排在了一楼大馆。
带着路知夜来到了二楼雅间。
“将军随便坐。”
虞非业简单的清理了下桌面沉积的尘土,转身出去。
不一会,手中提了几壶酒。
她指着最中间的那坛说道,“将军,这是我亲手酿的女儿红。
虽口味不及我父亲所酿的正宗,但也勉强下口,算是我聊表心意。”
然后又指着旁边那几坛一一介绍,
“这是琉球那边盛传的一种米糟酒,据说是从唐朝时期传过去的,又经后人改良。
这是我又找了些偏方古法酿的。
还有这个,是洋酒,我也不甚晓得如何酿造,当初我有位朋友教我的,这一坛埋下距今已有七年余......”
路知夜看着桌上烟火缭乱的酒,心道还是自己见识浅了。
“那将军,您先品着,我去给楼下的军爷们上酒。”
路知夜下意识摆摆手,又觉得不对,慌忙想解释。
“不是不是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将军无妨,既来五坊,便都是客,何况我今又被你们搭救,这都是应该的。”
路知夜羞愧的俊脸通红。
该死,对夫人这么没礼貌!
虞非业下楼送完酒后,思来想去,又去后厨准备了几道小菜,给大馆的士兵们分完,又端着剩下的回了雅间。
路知夜在板凳上坐的端端正正,酒还在原先的位置。
虞非业诧异的说道,
“将军怎么不喝,是都不和胃口吗?
是昭雪的不是,我现在就去再找几坛。”
说罢便要走。
路知夜一听,赶紧跑到虞非业身前挡着不让她再去。
“夫人,使不得啊,我只是想等你一起,虽说我们是客,但是您也不必如此做低伏小。
我打仗就是为了让百姓抬起头端正的做人谋日子。
不然,我也愧对我师傅......”
路知夜眼神坚定,眸子亮的像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