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转头看去,只见一身姿挺拔的白袍的男子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公子可是知晓答案。”秦盼问道。
“错。”
男子轻声应答,言笑晏晏,举止言谈温文尔雅,可眼神里却是野心勃勃和势在必得的神情。
此人不简单。
秦盼从这一字和他的眼神中只得出这么个答案来。
然后秦盼福了福身,浅笑道,“这盏花灯是公子的了。”说罢,秦盼拉着罗婵儿便退出人群。
围观的人群还不明所以,怎么谜底还未答出就走了,只有少数几个站在这男子身旁的人听到了这番对话。
恍若被点醒似的,一下兴奋起来。
“错!错!就是错,哈哈哈,公子好生聪慧。”
每个人都会念错的不就是“错”字吗。
这男子被簇拥在人群里,他本想去追秦盼却被人群围着没能追出去。
李雪儿这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秦盼耍了一道,这谜底明摆在眼前却答不出,这是在侮辱自己吗!
店家哈哈笑起来,只觉得这谜题甚是有趣,然后恭敬地将花灯递给男子,“公子,这海棠花灯是您的了。”
李雪儿脸色绯红气急败坏,两眼盯着那花灯似乎要吃人一般,斗篷下拳头攥紧。
她回头瞪了一眼谭承林,刚才撒娇的模样全然消散。
“雪儿妹妹。”谭承林安慰道,“一盏花灯而已,我们到别处看看吧。”
李雪儿哪里肯,她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道理。
人群散去,李雪儿气急败坏的大步跟着那男子,根本不管在她身后一瘸一拐的谭承林。
他被陆凌打折了腿,大半年过去,尽管太傅想尽办法寻医为他治疗,终究是落下了病根,不能恢复如初。
谭承林在不停地叫着李雪儿,但李雪儿却越走越快。
“公子请留步。”李雪儿拦住那男子的去路,维持着微笑道,“这盏花灯小女子甚是喜欢,不知公子可否忍痛割爱,小女子愿出十两银子买下。”
一盏花灯不过几个铜板,李雪儿觉得心想自己出十两银子必定势在必得。
她双手交握,表现出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
这男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花灯,眼神扫过李雪儿又看向花灯,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
“不知公子可愿?”李雪儿再次问道。
男子嗤笑一声,毫不犹豫一字一句道,“不愿。”
说罢,他便绕过李雪儿径直离开,而他离开的方向正是秦盼刚走的方向。
李雪儿笑容僵在脸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识好歹,竟会拒绝自己。
让自己颜面扫地。
“雪儿妹妹,你走这么快做甚?”谭承林追上来问道,“不就是一盏花灯而已,我替你再买一个就好。”
他根本不知这花灯在李雪儿心中的份量。
李雪儿嘴里吐着白气,看向谭承林的脸色也做不到如往日般温和。
她被迫与折了腿的谭承林订婚就算了,今日还被秦盼甩了一道,既没得到花灯又受了气。
而秦盼凭什么被万千人捧着,她不就是有个会打仗的哥哥吗,凭什么凭什么!
李雪儿愤愤不平,一口气堵在心口难以下咽。
“雪儿妹妹你怎么了。”谭承林疑惑道,眼前的李雪儿哪还有之前知书达理的样子。
李雪儿甩了个脸色,不咸不淡道,“林哥哥自己逛吧,我累了就先回府了。”
说罢,李雪儿不等他答应就在侍女的搀扶下径直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谭承林。
谭承林无奈又气,看了眼自己的双腿无能狂怒。
要是给他查出来那日到底是谁打折了自己,定要他碎尸万段。
上元佳节,热闹非凡的街道不会因这两人的怒气而影响,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被秦盼拉出人群的罗婵儿不解问道,“盼盼,谜底是什么?”
她刚根本没听清秦盼与那男子的对话,一心思索这谜题,直到被拉出人群还是一脸懵逼。
秦盼挽着她的手臂,笑声迷人,“错啊,我的小姐妹。”
罗婵儿一时脑子没转过来,眉头皱了皱,直到走了小半段距离才恍然大悟。
她虚空挥了挥拳头,一副我怎么就没想到的样子,“错啊,原来是错啊。”
两人的笑声与街上热闹的氛围浑然一体,身后跟着的侍女也低声笑起来,一派和谐。
又逛了许久,忽的慢慢飘起小雪来,柔软的雪粒落在肩头,渐渐多了丝凉意。
她们跑到屋檐下躲雪,流云则冒着雪去为几人买伞。
秦盼与罗婵儿在屋檐下嘻笑打闹着,忽的却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罗婵儿立马收了那副玩闹的模样,秉持着笑不露齿、知书达礼的姿态,就连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姐妹,你干嘛?”秦盼不解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装起来了。
她顺着罗婵儿的视线看去,一下明白过来,然后也恢复了一派世家小姐的模样。
“温公子。”罗婵儿福了福身,秦盼也点头示意。
原来是温冶来了,他一身素色长袍,斗篷上还有一圈整齐的雪白狐狸毛,撑着一把伞,伞面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缓步向两人走来。
温冶毕恭毕敬的朝两人打招呼,说话时不自觉将伞朝罗婵儿偏移。
几人寒暄一番,秦盼立马察觉出自己这电灯泡实在是太亮了,打量着这两人之间的粉红泡泡,这暧昧不清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还有罗婵儿这娇羞的模样,说话时做作的语气,陷入爱河了吧。
此前罗婵儿还说先相处试试,看来这是相处的十分不错。
秦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罗婵儿,打趣道,“温公子与婵儿好事将近了吧。”
罗婵儿与温冶的婚事定在今年十月,两人也明里暗里见了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