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本该阖家团圆的时刻倒迎来了别样的热闹非凡。
皇上染病,中秋宫宴也只是草草举办便不了了之,各宫嫔也早早回了殿内,独自看宫墙外的万家灯火。
乾清宫内皇上坐在龙椅上,身旁只有李贵妃做伴。
“咳咳咳。”
皇上轻咳了几声,李贵妃立马拍着皇上的背为他顺气,“皇上,今日就不看了吧,陪臣妾出去走走吧。”
皇上牵着李贵妃的手拍了拍,声音沙哑,“朕染病已久,也就今日精神好些,落下太多朝中实务了,咳咳咳…”
他还未说完又咳了起来。
近段时间朝中大小事务皆由摄政王及太子等人把控,皇上倒清闲了许多,但危机感也油然而生。
当下时局动荡,若再这样下去还不知要闹多久。
李贵妃端来茶水,贴心道,“今日中秋佳节,太医也说皇上的病要多出去走走才好得快些,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吃不消。”
说着,李贵妃眼里流露出些许委屈,垂下的眼眸显得楚楚可怜。
她也是太子谋反的其中一环,将皇上带到殿外,届时再替皇上挡一箭,这皇后之位不就稳了。
皇上拗不过她,咳了几声后心生不忍。
“那贵妃便陪朕出去走走吧,这中秋的月亮也不知现如何了。”
皇上在李贵妃的搀扶下,两人慢悠悠的走出了乾清宫。
月光倾泻,瓷盘般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天空,月明星稀,整个天空犹如一张黑色幕布般笼罩着大地,只有月亮这一个缺口。
“今日斌儿大婚,也不知如何了。”皇上突然提起今日太子婚事,倒是有些好奇。
白日里皇后宫中进进出出、人来人往,红绸绫罗挂满了殿内,远远一眼便能看出在办喜事。
可惜皇上白日实在没精力,只打发了人去看了几眼汇报后便不管不顾了。
李贵妃扯起个熟练的笑来,轻声道,“有皇后娘娘主持,定十分隆重。”
两人在殿外走了约一盏茶的功夫,皇上又咳嗽起来,李贵妃轻抚着他的后背,缓了一阵准备往殿内走时,意外却发生了。
“咻”的一声,利箭划破空气,径直射在皇上脚边。
“救驾!来人啊!快救驾!”李公公突然大喊起来,挡在皇上身前,“有刺客!快来人啊!”
“啊!”李贵妃也被真真吓了一跳,她大叫一声,差点踉跄摔倒。
锦衣卫发觉情况不对,立即上前团团围住皇上,将他保护在包围圈内。
皇上强装镇定,咳嗽声被他努力抑制住。
这是在皇宫,怎会有刺客!
就在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是谁时,一阵马蹄声从宫门口踏步而来。
一群乌泱泱的人骑着马而来,他们身穿铠甲,手握利刃,而带头的正是太子赵斌,现在本该在洞房花烛的太子赵斌。
“你好大的胆子,无召带兵入宫你这是要造反啊!”皇上恼怒至极,说罢又剧烈咳嗽起来。
“启禀父皇。”太子骑在马上,拱手作揖道,“儿臣确要谋反,还望父皇成全。”
太子毫不避讳的说着,他买通了宫内侍卫,带着丞相的兵冲进皇宫,早就谋划在这一天挟持皇上,让他下旨退位。
“逆子!”皇上怒斥一声,“咳咳咳,朕死后这皇位迟早是你的,何需谋反,咳咳咳。”
皇上咳得双眼通红,他提防过其他皇子谋反,有意让人安插了眼线,可却从未想过太子会谋反。
真是愚蠢至极。
“咻”
一支利箭不偏不倚的又射在皇上脚边,这是裴侯俊的射出的箭,他出手快准狠,半张漆黑的面具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让人觉得那双眼眸薄凉凌厉。
“哈哈哈。”太子得意的笑了,眼神阴冷却不具有震慑力,“父皇说得真好听,这皇位真是儿臣的吗,那不如父皇现在就去死,让孤来继承这皇位如何。”
太子对裴侯俊的消息深信不疑,传闻皇上因他不学无术,治国无方,打算废太子而新立。
他便心生异样,待丞相一党提出谋反篡位后,他犹豫再三,可等到秦凯等人回朝后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谋权篡位这想法便在脑中扎了根,而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咳咳咳,咳咳咳。”皇上越发难受,咳得腰都直不起来了,“逆子!咳咳咳。”
太子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士兵便持剑往前冲,锦衣卫暗卫一时全都包围着皇上,他们奋力抵挡。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鲜血横流,皇上被逼的连连后退,他们想要撤回乾清殿内,却因身后包围的士兵阻挡了去路。
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不少血溅到皇上的龙袍上。
李贵妃更是被吓得紧紧拽着衣角,死死咬住嘴唇,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
脑中关于救皇上的事早被抛在脑后,一时只剩下慌乱不安。
锦衣卫好不容易带皇上退到了乾清殿门口,没想到李公公竟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皇上刺去。
“奴才送皇上一程!”
李公公怒目喊着便刺了过去,他也是太子的人。
皇上猝不及防,还好身侧的暗卫反应迅速拦下了这致命一刀,才只让皇上划破了手臂罢了。
李贵妃突然惊起,她推开皇上让那匕首也划伤了自己的手臂,“皇上小心!”
李公公最终被暗卫一剑刺穿胸口,吐血身亡。
“皇上先进殿内躲避,属下已命人逃出向摄政王求救,定不辱使命!”
暗卫几人保护着皇上李贵妃退回殿内,殿外却仍旧厮杀着。
皇上咳个不停,说不害怕是假的,他最放心的儿子竟要杀了自己谋反,既心寒又心痛。
李贵妃缩在皇上怀里,后槽牙都要颤抖,“皇上,臣妾害怕。”她瑟瑟发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死死咬住嘴唇。
“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