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秦盼屈膝福了福身,脸上挂着浅浅的假笑,“这衣裙我已买下,所以雪儿姑娘不妨看看其他款式。”
秦盼得体大方的表明这衣裙是她,所以剪碎又何妨。
“你!”李雪儿甩下那碎步,恨不得上前给秦盼一个大嘴巴子。
“是雪儿妹妹无理取闹,在下定会如实禀报御史夫人,望秦盼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五百两就当是在下为雪儿的行为赔罪。”谭承林说着,已经要掏出银票来。
“林哥哥,为何你要维护她,明明是秦盼无理取闹,是她剪碎了这衣裙。”李雪儿还看不清形势,一时接受不了。
明明谭承林与自己自幼相识,为何要帮这毫无交情的秦盼,她不懂。
御史和太傅两家来往甚密,有意结为亲家,加之李雪儿今年年末及笄,谭承林还未有婚约,若不出意外的话两家定会促成他们的婚约。
但眼下这情况看来,恐怕只是李雪儿一厢情愿罢了。
谭承林谦谦公子模样,此前对秦盼的形象也仅限于在世家宴会上的匆匆几眼,京中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
可眼下谭承林却对秦盼另眼相看,不仅礼数周到还有理有据,稍有蛮横却是有理可循。
怪不得这段时间京中多少世族大家为讨好秦小将军将流水的金银珠宝送给秦盼,恐怕也都考虑着万一她与太子解除婚约,好让自家顶上。
“林哥哥。”李雪儿娇嗔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拉着谭承林的衣袖在撒娇。
若换在平时谭承林肯定将她当做不懂事的妹妹安抚,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心想若顶上的人是自己,那岂非能攀上秦小将军这层关系,将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大哥踩在脚底。
只见谭承林甩开李雪儿的手,义正言辞道,“不要再闹了,送雪儿回府。”
他朝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那小厮便恭敬的请着李雪儿离开,任由她怎么闹腾也没用。
“让秦盼姑娘看笑话了。”谭承林又恢复了那风度翩翩的模样,仿佛他刚对李雪儿那一瞬的嫌恶不存在似的。
秦盼轻笑一声,京中人打的如意算盘太响了,让她不猜也能看清眼前这人什么心思。
“小公爷不必多礼,是秦盼娇纵惯了,这五百两也不麻烦,我这就唤小厮回府去取。”秦盼一副拒之千里的模样,丝毫不给他机会。
她简单与成衣店掌柜致歉后,表示待会让人送上银两和赔礼便离开了。
谭承林维持着一贯风光霁月的笑,心里却另有想法。
心想凭借自己这玉树临风的长相,温文尔雅的作风,就没有哪个京中女子能不动心的。
此后几天,秦盼在逛街时能遇到他,在香满楼吃饭时能遇到他,就连在花市买花是也能遇到他。
“秦盼姑娘好巧啊,在这也能遇到,你我真有缘。”谭承林脸上笑着。
秦盼只觉得无语,心想你的意图能再明显一点吗,从府门口便开始盯着自己,能不巧吗!
“不巧不巧,通天大路一条,来往皆是过客。”秦盼付了手里那束荷花的钱便走了。
谭承林追了上来,似乎不肯放她离开。
“这花市种类繁多,不知秦盼姑娘最喜欢什么,你我同游一番可好。”谭承林也同样买了一束荷花。
他拿在手上,若不说话定是幅不可多得的帅气公子哥模样,只可惜嘴里尽说些秦盼不爱听的话。
“不好。”秦盼言简意赅的拒绝道,她都不明白这人怎么如此难缠。
虽然近段时间上门的世家公子小姐不少,可不会处处跟着自己,还说些油腻的话,与跟踪狂无异。
其实也不是很油腻,可听在秦盼这心有所属的人耳里却变了味。
“秦盼姑娘真幽默。”谭承林毫不在意,依旧笑得风光霁月,丝毫不受这话影响。
秦盼猛的停了下来,她瞪着他说道,“你到底想干嘛,不要再跟着我了。”
谭承林将手中折扇刷的一下打开,轻轻煽着发梢飞舞,慢慢开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说罢,他似乎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勾笑着点了点头。
呕~
秦盼心想别逼我在大街上打人!别再来恶心我了!长得还可以怎么为人处世尽让人作呕。
她真想搬出陆凌这摄政王的名号吓吓他,可到嘴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秦盼已心有所属,若谭公子执意打扰,便怪不得我明日多带两个侍卫出门了。”
言下之意,你明天再来我就喊人了,打断你的狗腿。
随后,她大步流星往前走,留下还是一脸势在必得自信的谭承林在原地,“很好!本公子就喜欢有挑战的。”
含苞待放的荷花经秦盼揉了揉再轻轻一吹,便绽放出属于夏荷独有的美丽姿态来,整个书房便也飘散着荷香。
秦盼跪坐在书桌前,摆弄着刚买来的荷花,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今日的事,在她的旁边还坐着个挺直腰板批改文书的陆凌。
“他真的好烦,天天跟着我,害得我今日都放弃去香满楼买荷花酥了。”秦盼小声抱怨着遇到谭承林的事。
她只想来讨几分可怜,顺便瞧瞧这两日都不见人影的摄政王。
陆凌一手拿着文书,一手抚上她的脑袋轻轻揉搓,“谭承林这人表里不一,看着潇洒自然实则歪心思多且愚钝,恐怕是想借秦小将军之手压制他大哥,所以才会日日盯上你这个香饽饽。”
说着,陆凌往她脑袋上亲了亲,心想还真是个香饽饽,怎能如此好闻呢。
秦盼嘟着嘴,往常她最喜欢的就是来陆凌这看他办公了,顺便自顾自说几句近来的事。
然而次日,谭承林便传出被人打折了腿。
听说是仇家复仇,在夜深归府时被拖进小巷里殴打了一番,等小厮找到人时已昏迷了一宿,脸上也挂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