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盼近日除了每天到陆凌跟前报到外也忙得不可开交,她与太子的大婚之事虽有秦高明秦家族人操持,可她的事也少不了。
敲定各种仪式细节,皇后更是派了宫中嬷嬷来府上教她规矩礼仪,美名其曰培养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可秦盼却觉得苦不堪言。
以往她已经尽量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走路吃饭,可嬷嬷却觉得这都不符合宫中要求。
弄得秦盼现在走不是走,坐不是坐,吃不是吃,只觉得人生在世何必活得如此累,不能大口吃饭,不能大步走路,就连笑都要掩嘴不露齿。
“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秦盼趴在陆凌的书桌前哭诉。
将这几日所受的委屈添油加醋告诉他,还时不时提几句太子与她的婚事,想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可陆凌依旧是那副面不改色、目不斜视的看着手中文书,仿佛只是听了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与书中写的不符啊?
秦盼心想,她已经暗戳戳明戳戳提了多少次自己的婚事了,眼前这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自己这旁敲侧击还不够明显?
还是他本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思及此处,秦盼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下来,难掩眼中复杂的神色,就这么直勾勾盯着陆凌深邃的眼眸。
半晌,陆凌抬眸视线与她撞在一起,不经意之间掀起一阵无形的涟漪。
秦盼脸颊刷的一下泛上红晕。
她脑中尽是些有的没的,只想着陆凌怎么嘴巴看着这么好亲,鼻梁如此之高,就连眼睛也这么好看。
“怎么了?”陆凌问道。
秦盼欲盖弥彰的抬手扇了扇风,“没事没事,许是夏天到了有些热。”
说罢,她立马撇开眼去,随意拿起桌边的一本书挡在前面,假装看了起来。
这段时间,秦盼在摄政王府待的时间太久,陆凌书桌旁专门清空了块小小的地方,给她放自己喜欢的话本。
秦盼待了一会便回府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便来到一个月后,秦盼与太子的订婚宴时。
其实这订婚宴本可以取消,可皇后却执意要办,秦盼迫于无奈只好点头,唯一一点要求便是一切从简。
订婚宴上,秦盼看着这满目的红绸长缎只觉得讽刺,她真的很怕这些努力都白费了。
“盼盼。”
唤她的是个年迈秦家长辈,头发花白胡须壬长,秦盼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自己父亲的葬礼上忙前忙后的模样。
“小祖父。”他是秦盼父亲的父亲的兄弟,所以秦盼唤他一声小祖父。
“盼盼长大咯。”小祖父拍了拍她的脑袋,慈祥万分,“若你父亲泉下有知,盼盼当上了太子妃,定欣喜万分。”
小祖父突然提及她的父亲,眼眶都有些红了。
秦盼父亲那代子嗣单薄,能在京城诺大的地方闯出一片天地实属不易,还被封护国大将军,光宗耀祖了。
秦盼听到这话也低下头来,倒不是她有多伤感自己的父亲,只觉得惋惜。
她在关外的时间都跟在陆凌身后了,与自己的父亲相处不久,可父亲偏爱却让她在异世他乡倍感温暖。
可战功显赫、德高望重的将军牺牲在了战场上,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他保护的国家。
“不提这些。”见秦盼低着头不说话,小祖父也岔开话题,说了几句其他才又忙其他去了。
订婚宴虽一切从简,可还是避免不了许多繁文缛节。
秦盼一早梳妆打扮后,先偷偷去了趟摄政王府。
“陆凌。”她直呼其名,“你觉得我该与太子订婚吗?”
她也不在旁敲侧击,直接问了出来,眼中带着些决绝的意味,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陆凌放下手中文书,似乎能感受她的情绪,半晌才开口说道,“时机成熟之后该完成的事就会有结果。”
“我听不懂。”秦盼打断他,有些恼怒问道,“今日是我与太子的订婚宴,你觉得我该回去吗?”
陆凌没有回答她,两人就这么僵持对峙着,空气似乎凝固了一样,连门外小厮走路的声音都变得尤为刺耳。
秦盼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半晌,她好像知道了答案,福了福身,缓缓开口道。
“今日臣女订婚宴,若摄政王得空还请来喝一杯喜酒。”
她带着些赌气的意味,故意将喜酒二字加重了语气,然后头我不回的离开了。
只是上马车时胸口越来越闷,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无声的哭泣。
陆凌将手中书信揉成一团,指节咯咯作响,他的喉结混动了两下,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眼底的隐忍克制的情绪压下去。
“殿下。”
寒江问道,“您近日为三小姐这婚事如此奔波劳碌,何不明说,过几月太子落马势在必行,让三小姐不需担心这婚事?”
陆凌什么也不解释,只吩咐道,“让人保护好她。”
寒江无奈叹气。
自家殿下做了这么多,只为赶在三小姐成婚前将太子拉下来,为何缄口不言。
两人明明只差捅破这一层窗户纸了,唉~
订婚宴上,太子有意无意的想拉秦盼的手,却都被她躲开。
“盼盼妹妹,待你我成婚后孤定对你极好,后宫一切交由你做主。”太子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试图缓和两人间的气氛。
可秦盼见他伸过来的手只觉得恶心,与伸来的地狱索命手无异。
她在宴席上待了一会后,便以身体不适的缘由回了房,期间秦高明还有秦家主母都来找过她,却也都被她一一回绝。
夜深人静秦盼让人端来了两盏桃花酒,便将自己锁在房内,就连流云也进不去。
她拿出了《勾凌大法》,在大法五后默默画了个叉,手里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