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小心!”秦盼一声惊呼。
只见死士齐刷刷朝陆凌刺去,一人竟在他背后偷袭,秦盼惊恐万状提醒他。
陆凌一个转身顺势挑开那利剑,可没想到那死士竟朝着秦盼这边刺来,她来不及躲避,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命丧于此时,竟落入了个熟悉的怀抱。
陆凌将她护在怀里转了一圈,等到秦盼回过神来时,她发现陆凌的手臂被划出了道伤口。
从右手手肘到手腕处,正往外冒着鲜血,触目惊心。
“陆凌!”秦盼担忧自责的看着他的手臂,若不是为了救自己,他也不会受伤,“你…怎么样。”
“没事。”陆凌安慰她道。
可眼前的形式不宜拖下去,对方人多势众,陆凌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陆凌眼疾手快砍断禁锢在马车上的马,抱着秦盼一个腾空跃起,灵巧的坐上了马背。
寒江、薛关两人心领神会,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掩护殿下和三小姐撤退。
一时之间,几人身上散发的阴冷杀戮之气弥漫天际,眼底尽是愤怒血腥和兴奋。
“这边交给我们。”寒江活动活动筋骨,嗜血的利剑在他手上犹如索命的鬼刃,每一次挥动都砍在死士的皮肉之上。
陆凌牵着缰绳,从寒江、薛关两人的杀出来的缺口一路狂奔。
他们身后不断有死士追上来,又被拦截下,可就当秦盼以为他们安全逃走时,竟有几个死士骑着马追了上来。
利刃碰撞发出尖锐的刺耳声在秦盼耳边响起,她死死抱着陆凌,不断深呼吸压制住紧张的情绪。
陆凌则一边控制住马一边还要与敌人厮杀。
不知奔驰了多久,好不容易甩开他们一段距离,秦盼却发现他们竟来到了悬崖边,左右无路可退,再往上就要掉下悬崖。
“盼盼,你相信我吗?”陆凌突然问道。
“嗯。”秦盼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与陆凌两年前闹掰了,但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在这世间她心底最依赖和相信的人是陆凌。
“我相信你。”她的声音夹杂在风里,顺着飘进陆凌耳朵里。
陆凌从心底发出一声邪魅的笑,似乎还亲了亲她的头顶,腰间搂着她的手紧了紧。
随后驾驶着那马跃下悬崖。
突然腾空带来的失重感让秦盼瞬间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双手死死拽住陆凌的衣袖,身体本能的朝他紧贴。
正当秦盼以为他们这是要“殉情”了时,身体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砸下悬崖变成肉泥。
反而稳稳的落在一块恰好凸出的崖石上,砸下去的只有那匹马。
重新有了落脚点秦盼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可一落地她却双腿瘫软差点摔倒,还好陆凌及时扶住了她。
“嘘。”陆凌示意她噤声。搀着她后退几步靠在崖壁缓缓坐在地上。
悬崖上死士的马蹄声来来去去,隔了许久才渐渐散去。
秦盼偷瞄着往崖底看了一眼,身体瘫软得更厉害了。
这悬崖数千丈,掉下去应该连尸体都找不到。
死士走了,耳边只有风声。
陆凌朝秦盼看去,只见她紧紧咬着嘴唇,身子不停颤抖,眼角只有吹干了的泪痕。
“没事了。”他安抚道,“没事了盼盼。”
秦盼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角的泪水在她说出这话时溢了出来,还不时抽动鼻头哭得不行。
陆凌张开双臂,示意她过来。
秦盼内心纠结了一瞬,也只是一瞬,便放声大哭起来,猛的钻进他的怀抱,这才将刚才的惊慌失措释放出来。
“陆凌,我害怕!”
她埋在陆凌的胸膛里,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秦盼她怕了,在被覃远富拉住时她怕了,在死士刺来时她怕了,她怕死,同时她也怕陆凌出事。
她号啕大哭,宣泄着情绪。
陆凌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眼中隐忍的爱意与心疼在黑夜里毫不掩饰。
秦盼不知哭了多久才渐渐平复下来,她后知后觉有些害羞,此时她完全趴在陆凌身上,两人身体互相抱得很紧,毫无间隙。
“你说。”秦盼抽了抽鼻子说道,“我们像不像亡命鸳鸯。”
秦盼想到书中常写的,一对爱人不顾他人阻挠,逃命时不就经常会掉下悬崖。
只可惜他们不是爱人。
陆凌听到这话低低的笑了起来,秦盼能清晰的感觉得他的胸腔在震动。
可她不愿放开他,这夜黑风高的悬崖有些凉,陆凌身上实在太暖和了。
陆凌脱下斗篷盖在秦盼身上,他发现秦盼的颤抖不仅来源于紧张害怕,与这悬崖的凉风也有很大关系。
“我们不会成为亡命鸳鸯的。”陆凌笃定的说道。
我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我陆凌的妻子,摄政王的王妃。
秦盼黑夜里的眼眸垂下,心想自己又越界了,也对,陆凌这孤独终老的命怎么会有鸳鸯。
自己又胡说八道了。
她挣脱陆凌的禁锢,这才想起来他手臂上受了伤。
“痛吗?”秦盼抬起他的手,又委屈心疼的弯下了嘴角。
陆凌手臂上的伤还在不停的渗血,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血迹流在他黑色的衣袖上看不出来,只能感觉到一股血腥的粘腻。
“不痛。”陆凌不以为意,常年在外打仗受的伤可比这个重多了。
秦盼学着书里想要扯下裙摆为他止血,可这衣裳质量太好,根本撕不破。
陆凌又轻笑了两下,看着秦盼的动作心想她实在太惹人喜爱了,恨不得马上带回去锁住,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看。
陆凌抬手,轻易撕下自己斗篷下的布条递给她。
秦盼接过,小心翼翼为他包扎止血,可嘴里却絮絮叨叨起来。
“都怪我,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我们也不会掉下悬崖,你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和以前一样,每次打仗受了伤就……”
秦盼说着说着越来越小声,最后干脆噤声了。
她又越界多嘴了。
从前她也总这么说陆凌,只可惜他们已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