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秦盼这一系列举动都被陆凌尽在掌握。
“殿下。”寒江朝陆凌汇报着。
“三小姐醒来便离开了王府,与门口接应的流云一同往罗国公府去了,之后更是吩咐留宿于罗国公府。”
陆凌看着手中的竹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早就猜到秦盼的举动的姿态。
心想秦盼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每每在王府“犯了错”便逃走,也必定是逃去罗国公府,寻她的小姐妹去了。
而在外惹了事,总是喜欢献出陆凌摄政王的名号恐吓别人,还要来跟他告状,只是他们吵架后秦盼再也没来跟他告过状了。
“查出她昨夜为何出现在怡红院吗。”
陆凌提及秦盼昨夜出现在怡红院,继而又到太子府之事,脸色都沉下半分。
昨夜若不是府中侍卫恰好在怡红院办事,又识得秦盼,回来禀报了这事,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属下无能。”寒江抱拳认错,“查遍了也不知三小姐为何突然出现在那。”
“她在秦府可受了委屈?”
陆凌抬眸,眼中神色骇人。他在边关待了两年,京中没人替秦盼撑腰,莫不是受了欺负?
“并未。”
寒江讪讪,心想秦府后院虽杂乱,可就三小姐那性格,受了委屈肯定要大闹一番,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既如此陆凌也想不通为何秦盼会出现在那,半晌他才淡淡开口道,“把保护她的人舌头都拔了,这点小事都查不清楚,然后重新换一批去保护她。”
“是。”寒江领命。
他们从关外回来才一月,陆凌见到秦盼的第一面便不能保持淡定。
“另外皇上那安排得怎么样了。”陆凌询问着,他虽不知秦盼为何出现在怡红院,可还是老老实实替她将事情摆平。
“已安排妥当。”
听到这话,陆凌神色才缓和不少。
皇宫内。
“启禀皇上,俱探子回报,昨夜之事乃是一场误会。”
“误会?”
“昨夜太子喝了点小酒,便伙同小厮前往怡红院寻欢作乐,恰好在那遇到个与护国大将军遗女极为相似之人,在那待了小半个时辰,太子便带着这女子回府了,可在回府路上却不小心冲撞了摄政王,还…还…”
李公公一五一十说着,却突然偷瞄起皇上的神色,卡壳起来。
“还什么,快说。”皇上眼底已浮上一抹怒意。
“还口出狂言,说这女子乃护国大将军遗女秦盼,定带回去醉生梦死,待太子娶了秦盼后,便掌握了朝中半数兵将势力,届时让摄政王跪着认错。”
李公公语气越来越快,说话间已趴跪在地上,身子还有些瑟瑟发抖。
“秦盼。”
皇上口中念念有词。
当初护国大将军战死沙场,他为了安抚边关将领将其遗女与太子定下婚约,同时也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削弱摄政王兵权,顺道提了护国大将军之子的军职。
“启禀皇上,护国大将军乃摄政王师父,虽两人意见分歧,可毕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太子有辱其女在先,口出狂言在后,摄政王才闯进太子府小小教训了下,之后的事皇上便知道了,所以这都是误会啊。”
李公公说着,脑中已闪过皇上大发雷霆的样子。
“误会!就这还误会!”
皇上果然拍桌站起,双手叉腰来回踱步,“依照摄政王性子,没杀了太子已是给朕面子了。”
皇上认真思考一番。
摄政王与秦盼打小的情谊,他是看着她长大的,若这两人真在一起,那朝中兵权便尽数往摄政王倾,届时后果不堪设想。
虽说昨夜女子只是与秦盼相似,可辱骂护国大将军遗女之事重大。
昨夜皇上光顾着思考摄政王婚事,竟没问清其中缘由,眼下太子禁足,朝中必定暗流涌动。
当务之急,是尽快促成太子与秦盼婚事,平衡朝中势力,不然那几个人可要坐不住了。
虽然赵斌昏庸无能,可毕竟是皇上钦点的太子,皇后的儿子。
“传朕指令,太子不思进取,派吴太傅进府教导,另外摄政王戍边有功,除上次的嘉奖外,另赐黄金百两。”
“是。”
————
摄政王府中,一箱箱黄金闪着刺眼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
“殿下,眼下不是国库吃紧,您回朝皇上才赐了您一批宝物,怎今日又花如此重金来嘉奖您。”寒江看着这金子有些不可置信。
“哼。”陆凌冷哼一声。
嘉奖?
不过是花钱平事罢了。
禁足太子又命太傅教导,明摆着是告诉文武百官,虽太子不思进取,可毕竟是皇上选定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让那些小鱼小虾老实些罢了。
“寒江。”
陆凌的目光在手中竹简来回扫了几眼,便吩咐道,“吴太傅年事已高,是不是到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是,属下这就去办。”
寒江领命离开,不论吴太傅是否上了年纪,摄政王说他该退休了那便是该退休了。
陆凌放下手中竹简,沉思的神色没有一丝波澜,活脱脱一个静止的雕塑,若不是思考时微微蜷曲的手指,还以为他在发呆呢。
殊不知,陆凌的脑中思绪万千。
他外出打仗这两年,这沉寂已久的朝堂也该掀起些风浪了,底下夺食的小鱼小虾也到了露出水面的时候了。
正当陆凌思考之际,公仪景便踏着轻快的步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摄政王好雅致。”
听见公仪景的声音,陆凌只轻轻抬眸看了一眼,似乎早就发现他来了。
“堂堂摄政王,竟跑到太子府偷人,哈哈哈,笑死我了。”公仪景调侃着,朝中也就他敢明目张胆在陆凌面前提及此事。
“是不是秦盼那丫头啊。”公仪景一副了然于胸的自问自答,“不要说外界传的什么相似不相似的,肯定就是秦盼了,除了她谁还能让堂堂摄政王亲自出马,哈哈哈。”
别人不知他陆凌的心思,公仪景可清楚得很。
都说摄政王暴戾阴鸷、铁面阎王,可一遇到秦盼他便没了原则,简称偏心偏到家了。
“世子很闲吗。”陆凌冷冷的话传来,公仪景立马噤声不敢再调侃。
虽说两人深交已久,可公仪景对陆凌还是带有一丝丝惧怕,时不时揶揄两句便可,说多了晚上都要睡不着觉。
“不闲不闲。”公仪景正经起来,“赵炎下朝后便偷偷来找我了。”
赵炎乃当朝大皇子,太子刚刚出事便找上门,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太子赵斌昏庸无能、不堪重用,凭皇后嫡子之名夺得太子之位,本就引得各皇子不满,今被禁足,摄政王又恰好回京,各方势力定会耐不住气,暗流涌动。
“哼。”
陆凌轻哼一声,猜到第一个耐不住气的必定会是赵炎,他本就身居高位又是大皇子,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只见陆凌眼神坚毅、运筹帷幄的说了句。
“等着吧,真正的鱼还没出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