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怪张煌言吗？
当然不能。
因为他是古人，他即便读了朱由检再多书籍，他也无法理解机械的作用。
大多数人都是有时代的局限性的。
一定要有实际的例子摆在面前，大家才会切身体会到机械的魅力。
“王徵，你怎么看？”
水利局的侍郎官王徵说道，“回禀陛下，臣倒是觉得，可以先回制造局去钻研钻研。
但眼前的问题也得解决，张大人说的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你的意思是，这大铁怪，还能改良？”
“未必不可。”
“好！”朱由检顿时豪气干云，“朕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
这事要提上日程，由格物科学院来主导，就由你王徵牵头。”
“这……”王徵暗暗叫苦，感觉给自己拦了一个坑过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道，“臣领旨。”
王徵肯定是有实力的。
王徵出仕以前，研制过水力、风力和载重机械，写成新制诸器图说。
后又与瑞士传教士邓玉函一起编译远西奇器图说，天启七年出版。
主要叙述西方古代和文艺复兴时期静力学知识，包括地心说。
重心及其求解，求水体积、浮体体积。
比重，简单机械及其联合使用。
第一个五年计划新开拓的水渠，基本上出自他之手。
若是真的能把瓦特版的蒸汽机给整出来，煤炭不是问题，甚至可以开始试运行铺铁轨。
到了中午的时候，朱由检又跑去视察了民工们吃饭的地方。
那些民工就蹲在雪地里，每个人捧着一个破旧的陶瓷碗，碗里有一些粥，还有一些青菜。
皇帝的心头一沉，面色虽说依然平静，却已经来了怒火。
这都是干体力活的，就吃这些，人怎么受得了。
他转了一转，看见那一张张黝黑、朴实的脸，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他转身问一个正在大口大口吃粥的民工，“吃得饱吗？”
“能……能吃……饱……”那个民工显然有些紧张，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很快就会饿吧？”
“这……”那民工垂着头，支支吾吾道，“是有点饿。”
朱由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等转了一圈回去，朱由检对着郭永义说道，“走，带朕去看看你们这些官老爷吃饭的地方！”
仿佛感受到了皇帝语气中的一丝不悦，郭永义心头一沉，连忙道，“陛下，这边……这边请……”
很快，朱由检便到了大安山煤矿衙门里。
大安山煤矿衙门比较寒酸，屋子非常旧，门口还有柱梁已经快要断裂。
郭永义带着皇帝进去，诸位大臣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的确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有两个人专门为这些官员做饭。
桌上有十道菜，有猪肉、鱼肉、蔬菜、饼，还有红薯和白米饭。
朱由检扫了一眼桌上的菜。
他观察得很仔细，饭碗、菜碗都很粗糙。
不过看得出来，这一顿饭是用心准备了的。
“陛下，臣准备的比较临时，周围的老百姓家里都借了个遍。”
“唯一的一头猪也给杀了，周围实在没有其他美味，臣罪该万死。”
闻言，朱由检坐下来，说道，“都坐吧。”
“臣等不敢。”
“无妨。”
众人看了两眼，这才纷纷坐下。
朱由检对郭永义说道，“如此艰难，为何不上报多要些钱？”
郭永义道，“报了，说是最近京里事务繁多，得排队。”
张煌言道，“陛下，京里事务确实繁多。
各大新的衙门都在重组，南边在打仗，北边的军饷也在筹备发放。”
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你们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