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
可是……为什么“眭固”不是眭固？
明明眼前的眭固如此真实，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
要不是刚才其主动站到赵云身旁，张杨甚至在前一秒都对其深信不疑。
这是易容之术？不对，不管是手法上的易容还是某种天赐的易容，能改变样貌甚至体型，但却改变不了关键的声音。
每个人的声音独一无二，就算会拟声的奇人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完全还原某种事物本来的声音。
但“眭固”的声音语态都与张杨印象中的真正眭固毫无差别。
唯一有些微变化的就是“眭固”所表现出来的气质。
“你长着和眭固一样的脸，有着和他一样的声音，是在……壶关回来之后替换了他……”
“是了，太原的这些天，你比以前要更为缄默，我本以为是对壶关战败的愧疚导致，没想到……是我大意了。”
张杨紧紧握拳，目光凶狠地看着“眭固”：“若我早点察觉，早有防备，怎么可能会给你可乘之机！”
“你到底是谁？！”
“眭固”面色平静，开口平淡说道：“看来还有破绽，以后必须要更加注意了……”
说完后，“眭固”便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符箓，松开手指，符箓瞬间自燃，化为大量点点火星朝着其扑面而去。
仅仅一瞬间，火星随风飘远消逝之后，留在原地的已经不是眭固，而是一位穿着与眭固相同款式衣服的娇小女子。
她面庞白皙，神情淡漠，气息似鬼魂一般无声无影。
夜色下的他仿佛是一具空壳，若她不主动开口，甚至都不能确定其是否为一座雕塑。
“你是……”
“张女良，大贤良师的义妹，青府的家侍。”小女自报名号。
但张杨却依然困惑不已，因为这个名号他完全没听说过。
什么时候，刘昭青身边还有这等女子？
不过小女的名号张杨虽然没听说过，可她口中的另一位可是大名鼎鼎。
“大贤良师……”张杨瞳孔一缩，立马清楚了小女是如何做到化形般的能力。
“那位到处布道的刘昭青之妻，会用符水治疾，会画符箓驱妖邪……是她……她给了你变换的符箓，让你变成了眭固的样貌。”
“可……你的声音……”
“声音？”
小女停顿片刻，然后再次开口：“你是说这个么？”
张杨瞬间大惊，脚步后退了半步。
因为小女刚才这句话的声音居然与张杨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显然天赐。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家主让我做的我也已经做完了。”小女看向一旁的赵云。
赵云点了点头，接着提枪朝着张杨走去。
“等等！！我不服！！我不服！！”
“主公给了你机会，也让三小姐亲自来为你解惑，目的就是让你死得明白，你能有什么不服？”赵云平静说着，脚步没有任何放缓的迹象。
“凭什么？！凭什么我会输？！”张杨咬牙切齿：“如果不被这女人渗透，刘昭青拿什么进并州？！”
赵云停住了脚步，脸色微讶，然后说道：“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没想到……三小姐做得如此之完美。”
“你在说什么？”张杨没听明白。
赵云摇了摇头：“张杨，你难道以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只是意外么？我乘着铁翎鹰找到这里也只是运气好？眭固被调换只是你不小心的失误？”
“别天真了，自从你从壶关败逃之后，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军的掌控之下。”
“你每天吃了什么，说了什么话，下达了什么指令，乃至晚上说了什么梦呓之言，主公那边都尽数掌握。”
赵云向前走着，张杨目光呆滞，如行尸走肉般机械地不断后退。
“你身边的佣人，十个有七个都是我们的人。”
“你手下的将领，至少有半成已经被我们控制或是策反。”
“你所在的这座太原城中，大到巡逻队伍的伍长，小到市井小贩，每个场所，每条街道，都有我们安插的眼线。”
“甚至每日负责将你的安排与指令传达到并州各郡各诸侯的传令兵，十三人中有十三皆为黄巾。”
赵云脚步停下，因为前方的张杨已经后退到一堵墙前，退无可退。
“刘昭青……刘昭青……”
张杨喃喃自语，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我找的援兵，我发出去的所有吩咐都被他看在眼里……”
“怎会如此狡诈……怎会如此……无声息……”
“如果我的求援没被截胡，有援军…”
没等张杨呢喃完，小女用着冷淡的女声说道：“不用‘如果’，你的求援信件我们并没有调换或是拦截。”
“什么？”张杨抬头。
“家主曾说过，‘虚虚实实，假假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