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顺其自然,让她意识到自己做得非常不错,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这就要拜托房间里的这位罪人了。
“进去吧。”刘昭青没有敲门,伸手推开了房间门。
房门被打开后,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低头拱手作揖的清河郡太守。
“见过昌平侯。”
在刘昭青与张郃交谈的时候,声音就传入了房间之内。
“吴太守住得可还好?”刘昭青面色平静,像是问候自己的一般部下一样。
但那与几日前相比,仿佛老了快十岁的太守,此刻明白自己的身份。
刘昭青过来找他是以胜者的姿态来的,他要是真把自己当成座上宾了,后果也会相当严重。
“小人能不入牢狱,便已经是昌平侯心善,诚惶诚恐间不敢去想舒适享受之事。”吴太守小心翼翼说道。
“吴太守误会了,不是我心善,是邺城的大牢满了。”刘昭青摇头说道。
这让对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露出僵硬得笑容。
“我比较好奇,吴太守为何会跳反?”刘昭青问道。
原清河郡太守沉默片刻,便直接说出了实情:“当时韩州牧还在时,曾经与昌平侯有过矛盾,且追到了漠北。”
“是有这么一回事。”刘昭青点头。
“那时,我便是韩州牧的随行将领中的一人,亲眼见证过……昌平侯的英姿。”
——
从房间内走出后,刘昭青带着两人来到了门口处。
“文若怎么看?”刘昭青习惯性的询问荀彧。
“昭青应该心中已经有判断了。”荀彧看穿了刘昭青所想。
后者无奈说道:“早知道该问问儁乂的。”
被说到的张郃显得有些迷茫,不明白刘昭青在说什么。
好在刘昭青并没有打哑谜,站在原地回忆了下刚才与清河郡太守交谈的内容后,露出一丝嘲笑,开口说道:“这位吴太守还挺聪明的。”
“证明会站队,确实也是一种‘天赐’,甚至有时候比‘天字天赐’还要有用呢。”
听到这话,张郃想了下后问道:“主公是准备斩他么?”
刘昭青平静说道:“因为见过我的英姿,心中就存有畏惧,然后被张朗裹挟才加入六郡之叛,现在顿悟后改过自新浪子回头。”
“故事挺俗套,把我当傻子。”
“叛我,又欺我,确实当斩。”
这位“站队人杰”显然是因为收到了张朗等郡的太守接连被除的消息,才吓得赶紧投降。
刘昭青要是真的信了他那声情并茂的谎言,那也不用想着统御冀州了,老老实实当一城之主算了。
“不过……”说完自己的想法后,刘昭青却又停顿了一下。
“现在却不能‘斩’他。”
“啊?”张郃有点不明白,一旁的荀彧倒是很清楚,但她也知道这时候不需要她开口说话。
静待着刘昭青。
刘昭青也接着说道:“他‘活着’远比被斩对我们更有用。”
“作为六郡唯一幸存的太守,他能活着是好事,不仅能表明我们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也能传递给那些投靠活着是没有站队的郡县,让他们知道我并没有杀红眼。”
“就算交出手中的权力,没有再被任用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儁乂抓到的这个俘虏,像是一尊石像,能稳住冀州各地慌乱紧张的心神,给我们减轻很大的压力。”
张郃有些惊讶,她确实没想过还有这等作用。
“可是,如何保证他不再做类似的事情呢……”张郃微蹙柳眉,金面之后的眼神带着疑惑。
真诚待人,首先要对方是“人”。
“保证不了。”刘昭青直接了当的说道:“而且他这样的墙头草,以后也会成为隐患,见小利就忘大义,根本不可能记得我放过他一马的恩情。”
“那主公……”
刘昭青微微一笑:“我只是不斩他罢了。”
抬头望向北方,刘昭青背过手淡淡说道:“塞北长城依然时常面临凶兽袭扰,等到在这里囚禁个把月后,就将他送到那边吧。”
是改过自新,还是施以惩戒?
张郃望着刘昭青的侧脸,看到他冷淡的眼神便明白了,一定是后者。
给了他将功补过的机会,去塞北御敌保卫河北家园,但是因为实力不济或是有点倒霉,在某一晚上【夜袭群;陆玖4玖‘三六1三伍】被凶兽所食。
这也是很合理的。
不过,不管是张郃还是荀彧都不会觉得这个方法有什么不妥。
叛逆之罪,追究起来甚至可以夷三族。
刘昭青不仅没去夷六郡其余太守的三族,还让清河太守多活一段时间已经仁至义尽。
“好了,这里就交给普通士卒吧,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刘昭青说道。
“可是他还在房间里,我们部曲中的精兵在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