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没想到自己会被朝廷中受陛下器重如山、令百官敬重爱戴的中常侍张大人记住,诚惶诚恐,不知该作何言。”
“哈哈哈。”张恭乐呵地笑了两声,似乎很是高兴。
然后手指着刘昭青,笑道:“你小子,虽是白身,但说的话却比那些士族名士要好听多了。”
“朝中啊,就该多你这种年轻又有为的普通庶民为官,那些老儒世家,一个个的朽得比茅坑之石还臭。”
说着,一位男仆捧着一盘荔枝在他身侧跪下,将果盘举过头顶。
张恭一边拿过荔枝剥着,一边随意说道:“不过么,昭青啊,你这消息来源可能有些落后,且浮于表面了。”
“咱受陛下器重如山倒是真,令百官爱戴却是假,那些朝中百官大臣,可有不少想生吞活剥了我等呢。”
“就比如那位奉旨平甲子贼的大将军,视我等可是如肉中刺,恨不得我等下一息就暴毙于真龙身侧。”
大人物随意说话都不是没有缘由的,特别是与下属相说之时,因为大人物们没有必要跟一个比自己地位低太多的人闲聊。
张恭这话首先是确定了刘昭青的识时务,同时告诉刘昭青,他现在厌恶的朝中势力是什么,也同样点明了他现在的最大威胁,那便是:大将军何进
那么张恭见自己的原因也逐渐清晰,显然,刘昭青要成他的一枚棋子。
一枚十常侍用于与外戚夺权的棋子。
“大将军之名,草民于平原也有所耳闻,然,大将军贵为皇戚,草民也不敢过多议论。”刘昭青低头继续说道。
这等说话很是老实,保守,刘昭青不想表态也不愿表态。
他可以在漩涡的边缘,但绝不要成为漩涡的中心,因为那一般是炮灰所在的位置。
“那倒是,何进那人可比我小心眼多了,要是听到你议论他,以你的白身身份,估计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你杀了,埋在雒阳城外的桑树下,几日后连骨头都找不到咯。”
张恭悠闲说着,然后尝了一颗荔枝,眼眉偏斜,看向刘昭青。
“你以后要是在雒阳见到他,可要躲着他远一点。”
刘昭青弯腰低头,立马回答道:“草民与大将军身份犹如天壤,肯定是见不到的。”
“这可不一定。”张恭微笑。
“既然不是愚笨之人,那么应该知道我在文武百官面前,向陛下特意提及你之所为的目的是为何吧?”接着张恭开口问道。
他好像不想与刘昭青再绕弯了,直接说到了正题。
“草民…才来雒阳,确实有所不知……”刘昭青低头继续模糊回应道。
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当面承认就是另一回事了。
刘昭青可没有傻到直接向宦官表忠心,他虽才来雒阳,但深知宦官掌权不了太久。
且最主要的是,自身现在走的路子就容不得他与阉党同流,不然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这时候,刘昭青要做的就是极力贬低自己,然后从十常侍与何进的斗争漩涡中心处抽身。
“当真不知吗?”张恭看向刘昭青。
刘昭青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凉意,心中微微一惊,这张恭似乎也拥有人杰之力?
“确实不知。”刘昭青继续弯腰低头。
“哈哈。”张恭笑了笑,摆手示意仆人拿走荔枝盘子,起身后走到刘昭青身前。
将其扶起,对着他笑道:“莫要畏惧咱家,咱家哪里不知道你生于钜鹿,一生都没出过河北,既然如此哪里能知雒阳之事?只是逗你玩玩罢了。”
作上位者太久,张恭喜怒都不形于色,而且这还是最普通的十常侍,刘昭青难以想象那张让赵忠会有何等淫威。
“不过么……”张恭摇了摇头,然后绕着刘昭青走了一圈,说道:“你之事迹我也听说了,救万民,斩恶蛟,于黄河之乱下拯救了几乎整个平原县,实乃英雄好汉。”
“以前我在朝中也听闻各地出现过不少‘英雄’,但他们之事迹都没有这般耀眼。”张恭走了一圈后,重新坐回到了榻上。
“而于黄河之乱中,你的事迹也必定会受到朝中那些诸如王允、蔡邕等人的赞赏,也或许会受到朝廷八校尉等武官的青睐,而那些人呢……”张恭露出一丝冷笑,“对我等,却是视若洪水。”
“但是,这些人若是能用的好,反而会助‘洪水’高漫过堤,水淹将军府。”
十常侍所说的朝中大臣,按照刘昭青的记忆以及与荀彧交谈得到的信息,基本都是忠于汉庭苦于社稷之危之人,自然对乱政宦官没有好脸色。
而十常侍却没有动这些人,反而找来刘昭青,而且后面那句“水淹将军府”的暗示。
刘昭青也立马明白了张恭的意思。
“大人……是想让我去拉拢朝中的士族名士?”刘昭青问道。
张恭面露喜色,然后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