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身上的凉意。
比起温度,更火热的是气氛。
酒馆中坐着不少的外来水手,大口拼酒、吃东西、吹牛逼、打牌赌筛子之类的,不过这间酒馆的空间足够宽敞,还是够奇想号的船员们好好放松一下。
亚谢里德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一只手搭在剑柄上,身处在外人扎堆的地方,他并不能完全放下戒心。
十年过去,剑法已恢复了前世的水准且略有超出,虽有斩铁的本事,但在海贼王世界里估计不算什么高手,他记得这边的剑士就分两种——是剑豪的,和不是剑豪的。
“亚谢里德,你怎么还看起雪来了呢,快活起来呀!”
一个大啤酒杯砰的一声被放到亚谢里德面前的桌子上,两眼兴奋的发光的同伴自己手上也拿着一个,一屁股就坐到亚谢里德面前,举杯就是一大口。
亚谢里德闻着那与船上已经略有些变质的酒水明显不同的气味,也有些嘴馋,一只手保持和剑柄的亲密接触,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尝了一口。
一口干完他觉得极爽,于是没有出息的加入了烂饮的行列,大声喊道:“再来一杯!”
想到前世每次砍完了怪物,大家也是这样子喝酒吃肉,眼下姑且也算是一种追忆。
当他也加入后,酒馆里就没有显得不和谐的人了。
奇想号的船员们作为后来者,很快就融入了酒馆的气氛,当酒杯被举起来,来自不同船的水手们是最快消除了彼此间的隔阂。
他们将对方从需要戒备的陌生人,变成了虽然需要戒备但也可以一起喝酒聊天的人。
水手们一边喝酒一边发牢骚,包括船长在内的干部们则显得稍微绅士一点,他们借着手里的酒,相互之间打探不同海域的情报,顺便咒骂他们发财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海军。
亚谢里德忽然看到正和亨利坐在一起的布塞尔在向他招手。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拿着酒杯走了过去。
当他走近,正和亨利聊着的另外几人立刻就将目光投了过来。
这几个陌生人的服饰穿搭都不太协调,他们的衣服、头巾和帽子都带有明显不同的地域风格,又脏又臭,散发着普通水手廉价羊毛衣的味道。
当亚谢里德走到布塞尔旁边坐下,他们的目光显得稍微友善了一点,继续和亨利聊了起来。
这个距离,亚谢里德已经可以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这几人,都自称是来自不同船的船长。
但他们的样子就明显不可能是正经的商船船长了,以绅士自居的商船船长们,即便在出海期间也会尽力维持自己作为中产阶级的体面。
但亚谢里德更在意从他们口中所听到的小道消息。
一场爆发于几个世界政府加盟国之间的战争结束的消息。
战争起源于其中一国的王位继承,最终却莫名其妙的发展为几个国家大打出手。
几场交战夺走了数千人的性命,疾病、意外与虐待是杀人的主力,带走了将近一半士兵和水手的性命。
估计是这几个国家太闹腾了,以至于威胁到了附近航道的正常运转,在海军本部的调停下,这场战争已正式结束。
通过这几个船长的闲聊,亚谢里德对这个世界的私掠制度有了更深的了解。
而要理解世界政府的私掠制度,首先就得理解世界政府的政治结构。
一名穿越者在没有金手指的情况下,相比本土居民的优势,大概就是能够借助蓝星上的历史,更好的从宏观层面看待自己所处的环境,至于剧情,倒是其次了,碎片化的“先知先觉”能够带来的好处很有限,大部分时候都是看得见但摸不着的玩意。
在亚谢里德的理解里,世界政府并非现代蓝星人已普遍接受的国家模式,表现为非统一的政府和社会,这就让它看起来像是个依靠政治阴谋和军事强权生存的中小型组织,但不论天龙人有什么大宝贝傍身,一个组织要运转上好几百年,还是得靠成员们的齐心协力。
蓝星的历史或许能够提供答案。
回顾蓝星历史,在民族主义兴起之前,不同的政治单位拥有同一统治者才是常态,在当时的人们看来,统治就是统治,和统治者下属有哪些人群没有关系,即便不同人群有自己的政治体并以“国”自称,也不意味着其国、其社会就是孑然一体,而是按照一定的惯例、传统或利益结合在一起,构成更大的国家。
如果将世界政府理解为此类混合政体,很多地方也就说的通了,阶级分权是此类政体的标志,于是玛丽乔亚作为世界政府的中枢拥有最高权力,但加盟国也是世界政府权力结构的一部分。
这种阶级分权体制天生蕴含危机,权力不平衡,专制国王与寡头贵族的阴影在政治舞台上的若隐若现,社会之间的分歧很容易从政治矛盾上升为政治压迫,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