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上了船,很小心,似乎担心自己的新靴子被炭灰弄脏,还掏出手帕抽打一下鞋面上的灰尘。
抬眼看看甲板上的这些人,走到副将的身边儿,唐昊小声的说:“你怎么还活着?卢承庆呢?他是不是也活着?”
“将军,卢将军落入了敌手,请唐将军施以援手。至于末将,这就去死。”副将磕了三个头,用剩下一只手举刀抹了脖子。
唐昊又拍着为首的五蠹司马的肩膀说,“你负有监察之职,你来告诉我,你认为自己接受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对得起漂在海里的兄弟?我知道选择这个时候整肃军纪不是一个好时候,这是白白的在给那个女人送去胜利。可是啊,我担心海里那些枉死的兄弟们怨恨,你听没听见他们的惨嚎。”
五蠹司马脸色惨白一片,良久才说:“我是活不成了,但是下官的处罚权不在你镇国将军手上,必须押解进京,听凭陛下的处置。”
唐昊哐啷一声,抽出一里的横刀,抡圆了砍在五蠹司马的脖子上。血溅了唐昊一脸。
他抛掉染血的横刀,咆哮着对那些跪在甲板上的大小军官吼道:“这就是曾经战无不胜的岭南水师,谁告诉你们可以把人随便安排到船上的?谁告诉你们船上可以接受外食的?谁告诉你们入港之后军舰可以摆的这么密集的?”
“岭南水师的规矩什么时候被改的?谁告诉你们水师大将军有权改动水师条令?你们来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谁能担待得起,卢承庆还是你们这群蠢货。”
“那个女人现在就在岸上抓了上万人,打算跟我讨价还价呢。你们告诉我,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时候跟老子说处罚权,败坏军纪的时候干什么去了?知道我是干什么来吗?就是为了来救你们,老子跑了两个月,一万多里地,还是晚了一步,这些海里的弟兄们的命也救不回来啊。”
那些大小将校也嚎啕大哭,不住地拿脑袋往甲板上撞。唐昊流了一会儿的眼泪就止住了,敲着船舷下令道:“挑出五千战力强悍的,随我上岸,剩下的人开始打捞弟兄们的尸体,务必做到一个不漏。”
唐昊上岸的第一件事不是包围幕洋子,而是在原地修筑工事。第一道工事修筑好之后,就开始准备第二道工事。
幕洋子不做声,但是底下的海盗却鼓噪起来,因为筑起第二道工事的材料是从海里捞出来的海盗尸体,尸体很多,以至于工事已经接近了海盗的防御圈儿。
五千人就想围困住上万人,这不可能,唐昊只有先声夺人,靠自己精良的装备让海盗崩溃,他希望这种无谓的牺牲能少一点儿。
一万多人被关在狭小的空间里,自然有很多事物,泉州的百姓却在海盗的钢刀下不敢有任何异动。
像刚才那个想为妇人争取如厕权的夫子,就被海盗乱刀砍死了。
“公主,弟兄们非常烦躁,已经有人鼓噪着要杀人了,说是要把这些人杀掉之后立即进山做山贼,也比这样跟官军耗着强。”
“成九,我看这是你的想法吧,你也不想想,海盗跑到山上去,这就在自寻死路。唐昊不进攻,就是寻思着把咱们赶到山里去。我早就说过,陆地上是唐国的天下,咱们想要壮大跟发展起来,只能在海上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