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夫人正在河边儿哭呢，您的意思是妾身也去哭？”长乐好像有点儿想明白了。
“哭啊，你是诰命夫人，被一些微末小吏欺负的，只能坐在河边儿哭一会儿，多吃点儿饭，好好睡一觉儿。咱们去河滩边上哭，围观的人越多越好，我估计明儿跟你一起大哭的妇人绝对不少。”
长乐咬咬牙，那就哭，明天把三夫人也带上一起哭。
天还没亮堂，唐昊就快马加鞭的直驱长安，此时天上的残月还在，太阳还在山的那边儿，一片淡黄色的薄曦已经显现。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侯君集会在今日殒命。
从侧门进了长安城，唐昊沿着朱雀街一路狂飙，宫城还没开工，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唐昊有点儿后悔，因为今天老程他们都穿戴着盔甲，还都是破破烂烂的老式铁盔，走一步路，脚下都会发出沉闷的轰响。
“知道你不会穿盔甲，老夫就把处墨的带来了，去马车里换上。你薄袍清带的是来看热闹的？老侯走岔路子自寻死路，但他妻儿不能有差错儿，戴胄下了死手，咱们今天想要保住老侯的妻儿很难啊。”
老程接着说道：“你年轻，嘴皮子利索，都指着你多说两句呢。”
唐昊轻轻地答应，转头就看见李靖铁青的脸，一身破旧铁甲，上面满是刀砍斧凿的痕迹。他跟侯君集一向不睦，这一次逼着侯君集在草原上急得团团转，最后自缚双手，万里回军请罪。
虽然他做的没错儿，但老将们却把怒火都倾泻在了他的身上。老家伙这辈子没干对一件事情，太祖李渊造反，他去告密，李治的事情，他保持了中立，侯君集造反，他去镇压。
这些事情从法理上看，一点儿错都没有，称得上是高风亮节。但从情理上看，他就没做对一件事情，李渊造反，他就应该帮忙，侯君集造反，他就应该躲得远远儿的。
现在弄成狗不理，实在是他的性格造成的。力士们打开了宫门，群臣开始排队。侍御史拉着长脸儿来回巡检，唐昊走在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队伍里，正打算找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就看见李鹏程低着脑袋排在自己身后。
想起来了，这家伙已经继承了他老子的爵位，从公爵掉了一级，成了侯爵了。
看到这一幕，唐昊就有点儿开心，自己孩子将来继承爵位，孙子也是如此。如果李鹏程这辈子没有什么功绩的话，爵位再传一级就成了伯爵。
“先生不知道赵公是如何处理杀人案子的？学生去问过，总是说正在查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查办清楚啊？”
瞧瞧，这就是官场上的生瓜蛋子，居然去跑去问长孙无忌什么时候能把案子办下来，理智都没问过，你算哪根葱？
长孙无忌没有破口大骂，已经是看在逝去的李大亮的份儿上了。
唐昊一巴掌抽在李鹏程的铁盔上，力度没掌握好，把手抽着生疼，忍着气说：“哪个要你去问的，谁让你去问的？赵公说正在查办，就正在查办，这么复杂的案子，不查个百十年的能弄清楚？”
“以后要是敢再多嘴，就自己到唐府来领罚，你爹怎么把爵位给了你这个傻瓜，官场上哪来的这么多的是非黑白？”
李鹏程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致谢。唐昊看到侍御史走过来了，就赶紧转过身儿站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