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那些被雨水冲刷的险曲道路,残酷的情景总是会出现在眼前,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这种内心的动荡。唐昊最后发现,破口大骂或许是最合适的。
松涛阵阵,不知道能不能掩盖住自己的咒骂声,大骂其实表示无力,如果有其他办法,唐昊就不大骂了。
“褒斜道上陛下用尸体垫道,唐将军为何一言不发?这还是当年那个为了一个卑微的歌伎就指着勋贵家主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汉子吗?”
“什么尸体垫道,我不知道啊。没看见。”唐昊转过身儿来,脸上的肌肉都在抖动。
“将军打算骗自己多久?心里不舒坦吧,那条肉路走起来是否安逸?”
“还好,那种感觉不错,回去就让书院研究,怎么才能让天下所有的路走起来都是那种感觉。成公一席话点醒梦中人,这就回去研究一下。”唐昊欣喜的朝魏征拱了拱手,就回到自家的马车。
“呵呵,老夫也就是说说,将军不必当真,几百条人命算不得什么,陛下的安危要紧,咱们的安危也要紧,几个百姓的贱命不足挂齿,将军不必放在心上。”魏征笑呵呵地劝说着唐昊。
可是唐昊从他的眼睛里却看到了极大的愤怒。
“成公,小子在南洋赚了一些钱财,总是要交过路费的,那些人用身体构筑了一条路,小子没交过路费,实在是不该,您看一万枚银币如何?”
“哈哈,一万枚银币,将军好大手笔,两百多条人命,算下来每人能摊四五十枚银币,人命卖到这个价钱。他们该满足才是。可是啊,将军,一万枚银币能买的了你的安心吗?”
秦岭的一丝风卷过了唐昊的额头。
“或许有那么几个人不愿意拿性命换这几十枚银币,怎么办?”魏征咄咄逼人,不给唐昊留半点儿喘息的余地。
“成公,那些人不是晚辈填埋的,命令也不是晚辈下的,有事儿该去找事主才是,找我做什么?我现在只想把尾巴夹起来,老老实实地做人,打算看到儿子成亲,闺女儿出嫁,随随便便把这辈子交代过去拉倒,您逼我做什么?”
“哈哈,果然公道不在人心,人心在乎实力。褒州的录事参军已经被老夫请了令牌,斩了山南西道的巡查御史,今年恰好是老夫,这枚便宜行事的金牌还没人收走。”
“都说御史出京不能地动山摇,震慑州府,就算是失败,老夫斩了陛下刚刚清点的褒州刺史,此举你认为可否算得上地动山摇?”
完了,老家伙疯了,这是狠狠地抽了李治一个耳光,地动山摇,接下来事儿才会地动山摇,就不知道老家伙能不能扛住李治的怒火。
“小子能做什么?你已经把事儿做的这么绝,我还能做什么?我本来打算过两年找个借口。就把这个刺史弄死,被您抢了先,您这么逼我,一定有事儿交代,小子洗耳恭听。”
唐昊不知道魏征已经把天捅了一个大洞之后找自个儿做什么,补天的本事没有,看看能不能帮他善后,估计魏老头这会儿没有什么好结果。
魏征似乎看透了唐昊的心思,笑着说:“老夫倒霉,自然不会牵扯到将军,老夫只要求唐将军能在老夫出事儿后保下侯君集家小儿的性命,这事儿本来是老夫必须做的事情,看来现在没什么机会了,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