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面前人是皇主,偏偏要当成一般的顾客来招待,对他的心脏确实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当李治着急坐在唐家酒楼上喝茶的时候,严松回来了,还了金牌过来,小声说:“三百三十七斤六两一两不差,已经全部焚毁。”
“人呢?”李治端起热茶抿了一口,问着严松。
“除了岭南部乃是受命而为无罪之外,已斩首七级。剩余的十一级正在追捕中。”严松的话说得言简意赅。
“厚葬吧,官爵不必追夺。”李治叹了口气儿,吩咐着严松,转过头就对唐昊说:“你说的对,这东西留不得,甭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不得动用。”
唐昊终于找到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跟李治呆在一起的原因了,因为跟他在一起,自己总能听到某某被斩首的消息,自从上回被李治逼着看着酷刑之后,呕吐的敏感点不但没有钝化反而更加敏锐了。
现在只要听到斩首之类的词汇,胃部一阵阵的不舒服。李治点了好大一桌子菜,而且是什么贵就点什么。酒坛子打开了,菜上来了,李治却一口不吃,甩甩袖子就要去铜铁巷喝醪糟。
虽然唐昊努力劝说,这家酒楼的醪糟味道极好,和玉华山书院的醪糟是一脉相承。而不是散发着铁锈味儿的铜铁巷子醪糟能比的。
李治还是离开了酒楼。一路上,李治见有一家店铺的门脸儿极大,坊门一样的高大,店门一看就不是穷鬼能进去的,便拿手指着店铺门脸儿问着唐昊:“这是谁家的?”
“好像是微臣家的香料铺子。”唐昊抽着脸儿回答。
李治猛哼一声,继续往前走,一家专门贩卖珍珠的商行就在眼前,商家非常豪气,玻璃钢里装满了珍珠。卖米一样的摆在柜台上。
好多的妇人坐在椅子上,拿丝绒穿已选好的各色珍珠搭配,满意了这才结上,在爪牙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这又是谁家的铺子?”李治看着掌柜笑眯眯的从后面端出一抖各色珍珠,媚笑着放着一个贵妇的面前的小几上,忍不住又问。
“看着门脸儿上写着云丰二字,大概可能还是微臣家的。”
李治盯着唐昊的脸,恶狠狠的说:“你能给朕说说这条街上哪家店铺不是你家的吗?”
“那家。您看那门脸儿修的像城池似的那家。别家都是辛辛苦苦的赚两个碎银子,只有那家卖东西都是一船一船地往外卖呀,他家连天竺的生意都做,最过分的是他家连渔网都卖。”
李治走路习惯性的往右看,偏偏唐家几个铺子都在右边。
对门儿杜如晦家粮店人潮汹涌,李治却视而不见。唐家掌柜看到将军进来了,正要迎接,却看到将军的嘴儿都要扭到天上去了。
老邵是唐家专门做珍珠买卖的大涨掌柜,心思非常灵便,能让自家将军跟在后面不敢说话的一男一女,除了皇主和娘娘,他想不出还有别的人。
“撑着点儿,老邵。去把店里最好的珍珠拿出来,其他我来应付。”唐昊在老邵耳边说这句话,这算是救了他。
不一会儿,就在大木盘子上端了五六个小小的玻璃罐子,里边儿珍珠最小的都有,龙眼儿大,其中有一颗金色走盘珠,最是夺人眼球。昭仪用自己的长指甲拨动一个盘子里的那颗大珍珠,大珍珠就在瓷盘子里不住的滚动,流光溢彩,十分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