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兄弟,你心酸个什么?”元嘉陵说到。
“哟,你这都科举前十名,还让自个弟弟整天提个点心篮子,你还要不要一点荣誉和体面了?我们哥几个有时给你银子被你拒绝,偷偷给你收留的那位,还被你硬逼着给送了回来。”
说到这里,章兰芝都不知如何理解这位哥们儿的思维了。
大家伙说白了,一个书院的,混的就是铁子,混的就是兄弟,又不是市井里那些心怀不轨的奸商们,等有钱了再还给兄弟不就得了,还非得为了清高,折磨自己身边的人。
“你的银子是你的,我已经欠了你不少了,”元嘉陵冷静地说,“现在我已经是有职位的人了,有多大的碗盛多少份量的饭,元金宝是我兄弟,跟我吃苦只是暂时的,而且跨个篮子去卖点心,也没什么丢人的呀。”
章兰芝也不和他理论这些金钱和名声之间争议巨大的扯皮问题。直接了当的说:“不和你争论了,辩论不过你,不过让你计算的那些你弄好了没有?”
“呐,昨儿半夜全部整理出来的,”元嘉陵把一叠整齐的计算纸递给了章兰芝,“计算的最后结果是朝廷得不偿失。想要堵住这些个漏洞,必须尽快的制定新的条例才可以,还有商税制定的比例也不科学。。。。”
总之,元嘉陵说了不少这样或那样的问题,都是大唐眼下赋税制度中的漏洞。
章兰芝还要更重要的事情,来不及听元嘉陵头头是道的分析,把计算结果揣进怀里,就像揣了一大把金珠玉一般,这玩意儿可是千金难买呀。
正赶着门要出去时,就听见元嘉陵在喊:“你们从宝儿那买糕点时,不要尽着难吃的拿,挑好吃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要让红儿困惑,以为不好吃的才是销量最好的。以后我家可是要开点心铺子的。。。”
这就是元嘉陵的较真儿,从进书院第一天起就这样,如今进了官位依然如此。
章兰芝飞快地奔向了礼部,王玄策这个混蛋,如此巨大的漏洞竟然没有发现,竟然同意了道门的建议,愚蠢的简直不能再愚蠢了。
“来,你看一下,这是元嘉陵元才子汇总出来的结果,道门会因为这一举动赚的满钵,而且是永远游离于大唐法制之外,王玄策,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替那帮道门说话?”
章兰芝直接坐在王玄策对面的椅子上,张开口便要斥责。
屁股刚落在椅子上,章兰芝刚想开口大骂一番,却觉得这本身应该硬的像铁一般的凳子,如今坐上去怎么这么舒服呀。
章兰芝忍不住开口问:“兄弟儿,你是如何说服那些老古董们同意把桌椅搬进礼部公廨房的?我这些天见天都在地板上窝着,胃都能从嗓子眼里给挤出来。”
“这不,咱们这一批都是从书院里出来的,坐在地板上屁股冰凉,脊椎受损,眼珠子里都泛着血丝。可是难受你们不说呀,所以活该受罪。”王玄策说到这里,有些得意。
“你知道吗,为了能让自己坐的舒服一些,我天天早上几乎是第一个来帮那些上官擦好茶几,泡好茶水,每天都在公廨房门口向每一位来上班的同僚们问好,说句实话,我对我爹都没这么恭敬过。”
扭了一下脖子,王玄策接着说:“老先生们可怜啊,吃个饭拿个筷子,手都颤颤的发抖,夹个菜那叫个吃力,我就贿赂了饭堂的人,天天做青豆。每次吃饭的时候,看老先生们筷子夹不住,手颤颤的捡起滚落在地上的豆子,我心里看着凄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