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若有所思,自己名下有那么多的生意,茶酒布匹数不胜数,随便哪个铺子不能安置一个姑娘。
“小女子多言了,良辰美酒怎么能扫了公子的兴致。”张绿珠轻声说。
沉默良久,屋子里的炉火越生越旺,美酒之下,张绿珠也有些热了,轻轻的把披肩往下拉了一下,偶然一瞥,唐昊竟然瞅见了她肩头的剑伤。
不会如此巧合吧?唐昊说:“绿珠,把桌上的木萧拿给我。”
绿珠晃晃悠悠的走了过去。
“金娇,你的簪子掉了。”唐昊下意识地说,看她的反应。
“是吗?”张绿珠直接弯下身子在地上寻找起来。“哪呢,我怎么没看见啊?”
确定无疑,张绿珠就是金娇,金娇就是眼前的张绿珠,这个高句丽女子竟然千里迢迢的从故土跑到了长安。
唐昊一时间十分的诧异,这便是女人独有的坚强和执着吧。
“等会儿,我是张绿珠,怎么叫金娇我竟然答应了?”张绿珠突然回过神儿来,原来喜欢一个人是根本瞒不住的。
“还是被你发现了。”张绿珠释然的笑着,“我以为从此就天各一方,不复相见,没想到在你的地方,咱们还能再相逢。”
相逢的人还会再相逢,就看俩人缘分了,既然相见就不能轻易放手了,这个高丽女子决心放手赌一把。
“在大唐最繁华的平康,我确是最孤独的人,因为没有你。”张绿珠一脸漠然。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唐昊喝完最后一杯酒,“我不会让你呆在这个地方的。”
门关上了,那个人离开了,天亮之后他会回来吗?整理了一下衣襟,张绿珠重新化了妆,一会还有一个贵人要服侍。
走出宝庆阁,出于一种怜悯,唐昊决心替张绿珠赎身。
乘着马车,一路上唐昊面色铁青,吴通没多问。
第二天王府的账房便支出了五千两银子,唐昊名下商铺林立,区区五千两纹银只当是采购或是其他别用。
长乐和李婉清两位夫人也自然不会多问。
“恭喜姑娘了,有大老爷给你赎身了。”第二天中午,老鸨拿着契约,喜气洋洋的来到张绿珠的房间。
能赎走宝庆阁里姑娘的人,非富即贵,只要银子到位,至于是张三李四,阁主概不过问,这样也省去了金主身份暴露的麻烦。
毕竟有不少男人赎走美女,是养在外边的。
坊间所有人都对张绿珠道喜,唯独她本人反倒一脸平静,金主是谁张绿珠心里是再清晰不过了。
平常富贵之人纳个几室妻妾不是难事,可唐昊目前是唐皇面前的红人,无论是李家千金,还是长乐公主,都不好惹。
若非圣上赐婚,唐昊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光明正大的添一房了。
有情之人却不能眷属终生,想到这里,张绿珠不禁泪水盈眶,难道离家千里就是这么个结果?
收拾了金银细软,解除了契约,张绿珠走出平康坊,唐昊派出的马车已经远远在那等着了。
“姑娘这边请。”仆人引她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吴通在里面端坐着,意思很明确,唐将军赎身不假,但名头得让吴通来顶。
马车飞快地穿过几个街道后,吴通才说话:“你目前就在城南远存酒坊当掌柜吧,那是新开的分号,活儿不多,两个伙计兼营保镖,给你打下手。”
临下车时,吴通给了她一把剑:“长安人心险恶,浮华之下,姑娘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