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平躺在墙垛上的利剑被握了起来。
下一刻。
在骄阳照射下，一抹血线之脖颈上飚飞出来。
“将军！”
惊呼声在同一时间炸响城头。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那缓缓瘫倒的声音，瞳孔倏然睁大。
哭声在城头彻响，传开。
啊啊啊~
城下的朴虎暴怒嘶吼，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发疯一般的捶打着城门。
城门被打开之时，一道身影飞奔而入，眼帘中，副将，军师和一干大将抬着铁岭的尸身嚎啕大哭。
朴虎看着那具绵软，飞奔上前，噗通跪地，一把抱住尚有余温的尸身，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下来。
“将军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呐。”
“这城池，唐将军迟早还会交在咱们高句丽手上。”
“早知当初，我就不该告诉你那征兵的布告，不该……不该……。”
粗糙的手掌触碰上那张熟悉的脸颊，朴虎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庞。
“一同从乡野走出，说好的一起衣锦还乡……如今……如今你徒留我一人，我该如何……”
说到此处，朴虎已然泣不成声，后边的话语哽在喉中。
恍然间，面色潮红，一口鲜血‘噗’的喷涌出来。
“朴将军！”
更多的声音炸响城门旁，军师一把扶住昏迷倒下的身影。
一时间，整个城下再度乱成一片，抬人的，掐人中的，呼唤郎中的奔走一片。
城外。
唐昊望着那飘扬在城墙阁楼上的‘铁’字帅旗良久，长长呼出一口气。
移开视线，想看洞开的城门，唐昊缓缓挥手。
“走吧。”
铁岭自刎，无疑是为驻守城池的将士最好的赎罪。
临终之前，将所有罪责归罪于自身一人，以死谢罪。
乌黑战马驮着银甲少年穿过城门，城下成排的高句丽士卒卸去兵甲，垂头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手持兵刃的大唐步卒迅速占领城墙，粮仓，军械库等重要地方，将那些投降的士卒临时关押在城外的的军营之中，等待着后续事宜的处理。
夏阳高照，有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唐昊负手站在刻有‘安庆’字样的城池前，望着新插上的唐字大旗在城头阁楼招展，和城墙上那抹显眼的殷红，缓缓垂下了头，阔步前行。
军中降卒已然安顿好，如今再入城池，便是要解决这些降将的问题了。
守护城门的银甲士卒，见唐昊跨着乌骓带着吴通，尉迟敬德等人，站直身躯一一问候。
“唐将军，尉迟将军，段将军。”
战马北上的身影微微点头，抬起眼眸，原先城池中的文臣武将皆数静立城门道路两侧。
短短五日，这些效忠于高句丽的臣子们，办完大葬铁岭的事宜后，已然改口。
这一切着实太快，恍若做梦一般。
成王败寇的现实，不接受的，早已长眠黄土……。
马蹄踩上冰凉的青石地板，站立的这些新降将们齐齐低头拱手。
“唐将军。”
勒停马匹，唐昊扫视一眼众人，微微点头。
“既然臣服大唐，便好生忠心。”
“正如我唐某先前所言，这座城池迟早还是要交到高句丽手中，各位暂且保留原职，回家休养，等候召见。”
说罢，看上带着文士高高帽衫的人影一眼。
“你便是铁岭手下的军师吧？”
蓦然被唐昊提及，正欲离去的众人停下脚步，怔在原地。
那军师有些心虚，垂着头颅，拱手额前。
“唐将军，属下正是。”
沉寂的空气中带着一抹压抑和不安，军师心砰砰乱跳，不知此时此刻唐昊为何要叫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