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走!”
一把抓起衣甲破烂的人影,提上马背,兜转马头作势欲逃。
唰~
破空声从堪堪转过身躯的背后激射而出。
马背上援救的副将心中震骇,下意识的提起兵刃阻挡,还未转身之际,背后透心一凉。
噗噗。
利刃穿破胸甲的声音不绝入耳。
疼痛尚未传来,副将下意识的向着胸口看去。
一杆银矛黏合着斑斑血渍,贯穿两人。
身旁有黑影掠过,风轻云淡的声音萦绕耳畔。
“战场上,输了便没有回头路。”
乌黑战马奔向前之际,巨大的疼痛袭来,胸腔之中有拉扯的感觉,银矛不见了踪影……
烈日的光辉倾泄而下,裹满甲片的战马似是感受到背上的异样,缓缓停住了马蹄。
两个并列的身影如同木偶一般呆坐马背。
下一刻。
两具身影悄无声息的瘫倒下来。
“乌将军死了!”
散乱的重甲骑兵之中,不知是谁带着惊骇怒嚎一声。
尚在拼杀的身影骤然停滞下来,余光扫向那匹孤零零站在场中的大马。
马匹旁,两具尸身整齐的排开,侧躺在地,身下殷红的血渍汩汩流淌,浸红大地。
瞅上己方大将那抹空洞无神的眼眸,在场的重骑甲士心中骤然一寒!
那可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将军,此时却在这沃野之上长眠,反观那唐将丝毫没有受伤的模样,仍旧威风凛凛的跨立马头,像极了一尊不可战胜的神佛。
“死……死了??”
有人带着一抹惊愕和不确定重复一遍。
心中那股战意也随之消散于无。
“逃啊!”
“再不逃,会没命的!”
反应过来的重骑甲士,一把扯过头顶的甲片,丢在地上,露出湿漉漉的头发,牵动缰绳,发疯一般的向着成果跑去。
一人响应,顿时冲锋在前的重骑甲士也胆寒起来,兜转马头,慌忙逃窜。
“杀啊!”
大唐的军士爆出厉喝的同时,一杆枪矛径直划出血线。
身前尚在犹豫的甲士应声倒下。
再也来不及思索,所有的重骑开始奔逃,溃散。
地牢。
被锁链捆缚住手脚的人影,趴俯在墙面上,感受着地面传出的震动,耳畔回想起马蹄踩踏地面震烁的声响。
一瞬间,人影蓦然紧张起来,脸上一白。
“这是……这是打起来了?”
阴暗中另一个人影身形一震,蓦然起身,右耳贴附潮湿的墙面。
寂静的地牢之中,除了水滴‘嗒吧嗒吧’落下,独留两个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片刻后。
贴附墙壁的声音骤然暴起,嘶吼起来。
“是打仗了!在城外!只有城外才会有这般的冲锋阵势!”
“不对,不对!”
“大王城城坚墙固,又有深不见底的护城河环绕,严防死守乃是最佳选择!木将军怎会犯糊涂呢!”
人影变的些许疯狂,大步朝着横杆掠去,带动手脚上的铁料哗哗作响。
“来人,快来人!”
“放我出去!我要向木将军禀明,出城一战,必输无疑!”
横杆哗哗震响,掺杂着被锁链敲击出的金鸣,然而整个寂静的地牢之中却空无一声,寂静的让人害怕。
“将军不好好在地牢呆着,这般着急出去,所谓何事?”
清脆悦耳的声音自地牢尽头缓缓传来。
听闻这个女声,车恩武身躯为之一震。
又是这个恶毒的女人!
心念战场损伤,车恩武已然没有心情再浪费在那些私人恩怨上。脸颊贴附这横栏,挤压脸上的皮肉,顺着一丝缝隙,看到那个女子一步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