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厅堂只有两人,唐王完全放下昔日的君威,似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街坊臣民,谈论着这次的战事。
荣公公拧起眉峰,面上泛起一抹担忧。
“将士在外,浴血沙场,前端战事扑所迷离,朝中却是应该同心戮力呐。”
方才已提起责罚一事,却被唐王岔开话题,此番荣公公也只敢将朝中之事轻微映射出来。
取下煤炉上的热水,冲泡上一壶青茶,置于唐王身前,荣公公垂首立在唐王身侧。
看了眼这个陪伴自己大半生的宦官,唐王缓缓开口。
“荣公公呐,你已在朕身边多年,有些时候看待万事万物,还是未能窥其本源。”
“早朝上的三位老臣在朝堂上极少言政事,如今已入高龄,到了衣锦还乡的年岁。”
“他们在最后关头,闹上这么一出,你可看到了他们背后之人?”
背后之人?
四个字眼重重落在荣公公心头。
恍然之间,思绪顿然开悟。
这三个老臣,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魏王党,吴王党的标签!
原来直到此时,魏王和吴王依然没有停止对储君之位的觊觎!
荣公公脸色微微一变,拱手道。
“陛下洞悉万物,慧眼如炬。”
“虽跟在陛下身边,却未学到一二,老臣惭愧。”
唐王轻轻挥手,靠在座椅扶手上,揉着额头。
“哎~朕的这两个儿子呐,正是让人不省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让礼部那边草拟立储大典,待唐昊收复高句丽之后,便立治儿为储君,以安朝堂。”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登州的乡亲们也毫不例外。
海湾上,随处可见漂浮的渔船,这里没有像关中一带那般多的良田,只有从这蔚蓝的海洋之中捞些海域海虾。
远海上水手船手穿梭在各个战舰上,开始修修补补被龙卷风刮破的地方。
斥候也传来了消息,大军行进,辎重不少,还有三日的时辰方才会到达登州附近一带。
唐昊脱去外袍,穿着唐府工坊特制的短褂短裤,拖着一张渔网在海中捕捞。
眼角的淤青经过熟鸡蛋的滚压散去不少,只留下淡淡印痕,眼睛中还残存着一抹巨力拍打头颅震荡出的血丝。
周遭的百姓们提着成筐昂贵的绿菜,来到唐昊所在的府邸探望,说是要感谢唐昊将烈酒售卖到了登州之地。
渔民出海,难免遇上寒潮天气,烈酒可以暖身,很实用。再者,长期浸泡湿冷的环境中,不少渔民关节疼痛的厉害,烈酒揉搓会减少不少楚痛。
开始不多的人群还能应付,到了最后成群的子民前来探望,能压塌门槛,唐昊方才闭门在家,让程处默和吴通前去应付。
程处默拖着疲惫的身躯,晃晃荡荡的进了府邸,恰巧碰见唐昊提着两条鱼坐在院子之中开肠破肚。
“唐兄,你倒是会享受!咱们在外边忙乎个不停,你却图个清闲,准备吃鱼?”
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在外边和那些热情的乡民们费?膊簧倏谏唷
顺手从竹娄中抓上几瓣蒜,程处默便一屁股塌在唐昊身旁,剥起蒜来。
吃鱼在唐朝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唐朝人吃肉吃鱼多有一个特点,便是缺不了蒜!
唐昊嘿嘿一笑,涮洗着两条小臂长的鱼,瞅了眼程处默。
“这两天得闲,算你小子有口福,咱们今日吃个石板烤鱼。”
提起吃食,程处默似乎也忘记了站了许久的腿脚酸痛,嘴中也绝口不提方才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