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角都已磨平,抚摸上这带着粗木独有的纹理,更人一种格外圆润的感觉。
黄铜包裹的撞角,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人们,这艘海上霸主也能成为杀戮的利器!
俞三娘从屋舍中款款走来,盈盈福身一礼,立在唐昊身侧。
“唐公爷,这一路来,三娘在你手下学到不少,自然知道你的这些建议会救多少人命,要与这海浪搏斗,靠的不是某一方面强横至极,那是需要各个结构紧密配合。”
“俞家有唐公爷的指导,在航海一行中称不上多么优秀,却已然是在突飞猛进的前进中……”
“登州官府,内府的管事为了前邀咱们前去,已然请三娘码头上几个管事去喝了好几回花酒了。”
这番话语,不是说给唐昊听,那是说给唐昊身旁的老者。
老者,粗糙的手掌细细抚摸着船舷,打量着四周的陈设。
干净,整齐,所有的货物都有序的摆放着,一些重物也被牢牢捆缚起来。
缆绳盘成一圈一圈挂在甲板上,刚刷过桐油的木板,泛着古铜色的光泽,让这整条船看起来古色古香。
那掌舵的圆盘上突出七八个把手,不用刻意去管那航程的方向,也能精准的确定方位。
尤其是那精致屋舍和春意盎然的绿植,如同置身童话森林中的城堡,梦幻缤纷。
老者的眼眸之中渐渐泛起一抹狂热,都是与大海打交道的人,都有着航海梦。
而此时却不能不承认,俞三娘的这艘海上巨兽更为精致,更为合理。
一时间也忘记那些心中的执念,转动了两下舵盘,跑去船尾看看尾舵的方向,又好奇的研究起来,如同全然忘记了船舷上还有俞三娘和唐昊两人。
看着那老者再度陷入痴迷的状况,唐昊淡淡的笑了笑,望向身边的这个美妇。
“看来还是你的船只管用。”
“先前如何说道,这倔强的老头还有些不服。”
“此番看上两圈,比我苦口婆心的劝说管用多了。”
海风拂动发丝,俞三娘用手拢至耳后。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
“要不是你,俞家那里会想到这么多。”
“这老头怎么办?安排在哪?登州官府还是留在扬州?”
唐昊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他已是你们俞家的人了,自然要由俞家主定夺。”
七月初。
一骑飞骑直入扬州,黄甲衣衫,缨红飘带。
健硕战马一路毫不停歇,踩踏着青石地板哒哒作响,绝尘而去。
停在唐昊所在的府邸前,洪亮声音彻响。
“圣上谕旨,全府跪迎!”
洪亮的声音彻响府院,府邸中所有人员一律匆忙跪地迎旨。
传旨的士卒手展皇帛圣旨,声音高亢。
“奉诏……大战在即,不得延误,命唐昊为东征主帅,统帅全局。”
“长安十万大军由尉迟将军暂领总军,已尽数开拔。三日后唐昊务必安排妥当水师一路,五日后务必进发辽东一带!”
合上圣旨,飞骑士卒走上前来,扶起唐昊,拱手抱拳。
“恭喜唐将军,担任三军主帅之位!”
“我们在长安皇城等着将军的好消息,将军保重!”
接过圣旨,唐昊的心情少许激动。
这一战,终于来了!
客套寒暄几句,唐昊从袖兜之中抖出几枚东珠,塞在士卒手中。
“一路颠簸,辛苦了!完成了任务,路上买上几壶酒喝!”
晌午送走士卒,下午便接到了程处默的飞鸽传书。
信上说,程处默已离开皇城,带着使命,前往泉州的杨将军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