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话题这一招果真有效，公输栎脸上那抹黯然也随着唐昊的说道消散，转而严肃起来。
“黑油倒是购置不少，存于咱们的窑坊之中。”
“唐公爷真是要攻打高句丽了吗？”
拍拍老人的肩膀，唐昊脸上浮起一抹严肃之色。
“不错！”
“陛下的决议。”
“九州一统，天下归一，就在此一举，想必之后再无战事，天下子民皆可安居乐业。”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多少与此时的欢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公输栎怔在原地，片刻后，做了一个请的姿态。
“唐公爷，随我来。”
穿过那些喜庆打招呼的人群，唐昊挥手含笑回应着。
待走出军营，公输栎转过头来，稍显疑惑。
“唐公爷，不是老夫泼凉水，船只建成不过寥寥半月，虽已试水，可毕竟查修改进还需数月半载，方才稳妥。”
“更何况也不见水师前来调度熟悉，匆匆登船远征，定然风险重重。”
“为何要这般仓促？”
拉上这公输栎一把，两人坐在马车上继续闲聊。
唐昊看向这个面色担忧的老臣，淡然一笑。
“有你和俞三娘两人在，我放心！”
“等不了了，高句丽一支便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迟早都要解决。”
“此番高句丽大兴军工，铸建防御工事，整个国度早已将陷入疯狂备战姿态，再不解决，迟早会被盖苏文建成一个铁桶，届时再想清剿，只会更为麻烦！”
马车内，老人沉默，微微低着头颅，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吱呀吱呀的马车声中，公输栎缓缓开口。
“公输栎民众手中丝毫不见可用之铁，尽数被盖苏文拿去铸造兵刃，甲衣，势力不可谓不强。”
“老夫也有耳闻，高句丽的军械制造也并不弱，连弩，重弩设计都颇为精湛，堪称精品。”
“另外，他们的海船，不可小觑！”
正要回复，一帘之隔外马夫已然勒住马匹。
两人相伴下了马车，同这些工坊的匠人们打过招呼后，唐昊便让工匠们抄起大锅开始煮这些黑油，和蒸酒一个道理，只不过众人也不清楚，唐昊会从黑油中蒸出些什么来。
长长的铁管之中流出稍微发黄的液体，唐昊再次闻到了这个熟悉的气味。
一旁的公输栎看着那黏糊糊的黑油在锅中翻腾，忍不住的问道。
“唐公爷，这黑油在民间并不常用，气味腥臭不说，极难点着。”
“你是要拿着这些东西去……攻城？？
唐昊的回答格外干脆利落。
“没错，是要去攻城。”
公输栎有些诧异，紧皱着眉头。
“行军之中带着这些大大的瓷罐可是不行，一路颠簸，极易摔碎。”
“若是块状还好说，捡起来即可，这水一样的东西，砸在地上，可就废了。”
这个分析倒是有些道理，唐昊饶有兴趣的看上公输栎一眼。
“做些封闭的罐子，想必是公输一族的强项吧？”
公输栎嘴角裂开，扯出笑容。
“能成能成！一道难题交换……”
看着那老头乐开花的模样，唐昊指了指。
“你啊你，竟然算计起我来了。”
俞三娘也拿到了胭脂水粉。
女人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抵抗力，拿到手的那一刻，便如同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般，开心至极。
身为俞家族长，俞三娘的礼物虽不及送公输雨琦的那般精致，但那玻璃材质的小瓶，还是让这个半老徐娘心中一暖。
见公输栎和唐昊回来，便要带着去看看那战船。
下水的位置选择了开阔的俞家码头，大大小小三十多艘战船，浩浩荡荡的在江面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