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将军，咱们此番前去说情，是否有些过于迟了？”
身材健硕的汉子，听着耳畔呼呼风声，将副将的话语印在脑海之中。
微眯的眼睛看向一眼无垠的荒原，沉声道。
“接不接受，乃是他们的事情。”
“可这说不说，则是咱们的事情。”
说到此处，男人停顿了话语，颠簸起伏的身子中，似乎思绪也随着飘忽起来。
片刻后，带着一抹欣慰的声音缓缓在乌青的马匹上响起。
“曾经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度过，最初的降服背负着满贯恶名，族中的人们虽然屈服，可我心中明白，草原的狼，是不会那般顺从听话的。”
“可到头来呢？如今的子民们不用去想这没有粮食度日的寒冬，不用去想用毛皮换购之时会被汉人们恶意欺诈。”
“如今铁器农具，大唐的棉被已然少量渗入部族，比之先前流荡的生活，已然安定不少。”
身旁的副将听罢这番话语，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感慨道。
“是啊！大唐是个信守承诺的名族，边境和平，民族交融，小孩们可以无忧无虑的安度童年。”
转头之间，副将望向阿史那社尔。
“将军，此番你受委屈了！”
“东突厥最后族人的幸福，乃是你背负了骂名，方才建立起来的。”
闻言，黝黑的汉子咧嘴一笑。
“大唐有句话叫做能屈能伸，我只是希望那天祥可汗也能明白。”
“毕竟呐，咱们一族算是同根同源，东突厥当年的悲剧，打心眼中，我还是不想重演。”
说罢，望着阿史那社尔抖动马缰，扬起马鞭，重重的抽打在马臀之上。
马匹再度飞奔之时，阿史那社尔低沉的话语传了出来。
“全速前行！”
“唐将军一向已神速著称，咱们无比要加快脚步，赶在他们之前，劝说整个西突厥臣服下来。”
军令在十来人的队伍中迅速传开。
啪啪的鞭响声连绵响起。
一行人迅速消失在茫茫荒原之上。
西突厥，中军大帐。
烛火通明的大帐之中，天祥可汗端坐帐内，看着帐中的各大首领，扬扬手中烈酒。
“诸位，舟车劳顿，辛苦了！”
“眼下咱们已然走到了荒原腹地一带，想必不时便会与大唐军卒碰面，届时还需各位大将整顿好兵马，提防起来。”
话音落，有人站了起来，抄着粗大嗓门，雄浑呼喝。
“怕他个鸟！唐人喜欢偷袭，我早已调遣斥候，在五里之外驻守报信。”
“若是战事发动，这茫茫荒原上必有狼烟冒气，只带咱们十姓部落碾压而去。”
说话的正是摄舍提的首领，此人却与各位大高马大的将领不同，偏为矮小。
相传这一族，乃是荒原上聪明至极的一族，族群之中也多有些做买卖的商贩。
听闻此话，天祥可汗微微一笑，招招手，示意那小个首领坐下。
“摄舍提一族不愧是咱突厥一族的智者，未雨绸缪。”
“只是这唐人偷袭，多喜欢在晚间进行，东突厥的颉利可汗多受其害，狼烟，恐怕在黑夜之中，并不会怎么奇效。”
方才坐下的矮个，听闻此话，条件反射式的弹射起来。
被质疑后面上却无丝毫不悦，转而一脸笑意，拱手道。
“可汗，此言差异。”
“我族曾在西方购得一批燃烧得久的石蜡，又从大唐商贩那里购得一批般通透纸张，我乃结合史书，制造出了三国卧龙所制孔明灯，引以发丝粗细细线，高悬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