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触碰到那带着一抹冰凉的玉簪,李治的心头却似乎得到了心爱之物一般,格外的舒畅。
爱抚的摩挲着掌心的玉簪,李治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或许这就是爱的力量,让人碰见与之事物,便能情不自禁的想起某人来。
心中的罪恶感再次翻涌之时,李治已没有先前的那般惊慌,手指收拢,捏住玉簪。
“只能怪有缘无分,打听到你之时,已是父皇的才人。”
“若是能早些,只等你是秀女之时,便想父皇讨要与你,想必此时,你已然在晋王府中,做了晋王妃了吧。”
呢喃之中带着无尽的伤感,李治的脸庞上闪现一抹落寞之色。
转动着手中的琉璃簪,李治沉思半晌,喃喃说道。
“听闻你家族之中乃是做豆子生意起家,想必你也得知不少关于豆子买卖的事宜吧。”
“这把……这把簪子……权当,权当对你的谢意吧!”
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李治的心中反而沉寂了不少。
谢意?
嗯,这个理由,不错。
十二月中旬,气温骤降,西北之地早已下过两场大雪。
断断续续飘零的雪花,覆盖在地面上,厚厚一层。
兽皮绒毛的靴子一脚踩下,漫过脚踝,淹没半个小腿,哥舒翰一步步靠近那中军牙帐。
逃到西突厥已然有一年之久,当初搬救兵不成,东突厥残余部族已然归降大唐,他也只能永久的留在这西突厥营地。
作为草原公认的勇士,在这个异域他乡,却毫无尊贵可言。
一年之余,麾下的士卒分毫未曾扩充,勇猛的士卒们反而干起来牧羊喂牛的活儿,以此苟且偷生。
哥舒翰想过复兴东突厥,奈何形单影只,就连那西域大唐驻军的防线都过不了,更别提什么收复失地。
可这西突厥之中,缺乏东突厥那股狼性,为首的西突厥可汗,论眼光论计谋更是不如颉利可汗。
有那么一段时间,哥舒翰曾也想过归降大唐,可生活在草原的人,心中都有头狼,一头不愿轻易服输的狼。
他想拼一拼,得一个时机,和这群西突厥,共同对抗大唐的铁骑。
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也要把握把握。
一脚深一脚浅,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作响,哥舒翰粗重的呼着白气,朝着不远的牙帐看去。
圆顶穹庐上白雪覆盖是不是掉落下一块,露出青灰的狼头图腾,没有金帐王庭金线丝绣那般威猛霸气。
“哎!终究不是那个盘踞草原百年的东突厥。”
心头的叹息只有自己方能听见。
近了近了,牙帐中隐隐传来暴躁的呼喝。
“粮食!咱们抵御严冬需要大量的粮食!”
“那些草原的商贩从大唐带回来的粮食,哪里足够咱们度过寒冬!再等下去,会死人的!”
片刻的沉默后,一声略显沉静的声音,紧随其后。
“大唐农具革新,按理说来粮食早已盈满仓库,为何这大唐关卡却迟迟不肯放行那些运粮大户?分明是有所防范,对咱们有所动作。”
“如今的严冬提前,对咱们草原来说是一场噩耗!”
“来不及圈回的牛羊,冻死山巅,一些小马崽不出一炷香,魂归大地,再无动于衷,咱们明年哪里有活路?”
话音刚落,如同刀划玻璃般刺耳的声音附和起来。
“说的不错!”
“咱们突厥士卒也是人!为何他大唐军卒能侵占草原,掳走咱们牛羊,迁走咱们战马,屠杀咱们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