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今之际,也只能这般半真半假的忽悠了。
话音刚落,房玄龄便开口呵斥。
“简直胡闹!”
“这牲畜患病能和人相同?人畜之差,千差万别,怎么能用这等方法?”
杜如晦摸着下巴,围着唐昊转上两圈。
“这方法极为古怪,这病疫会如此听话?”
身旁的孙思邈若有所思,静静的望上唐昊一眼,手捋胡须。
“以毒攻毒,乃是中药常见治疗之法。古方之中的‘小金散’便是以此理治病。”
“蛇蝎毒性甚大,若是入药,可清热定惊,治耳聋中风。”
“定北侯所言或许可以一试。”
神医既然颇有赞同,即使在场的其他人员也有异议,也只能吞在肚子中。
高士廉狐疑的看了唐昊一眼试探性的问道。
“敢问唐昊,这等法子,有几成把握?”
重要的一步已被孙思邈压下,其余的就较为顺手了。
唐昊也不遮掩,如实道。
“不瞒诸位,这疫病实则并不可怕,致死并不高。”
“可怕的乃是其所引起的其他病源,如姜医官所言,病患挠痒不止,浑身血流不止,乃是引起败血之症。”
“要说这把握,便要看病患体中是否能隐含其他致命病症。”
有了这等解释,孙思邈心头迷雾恍然消散,接过话茬。
“定北侯所言甚是。”
“难怪先前,老夫曾遇见一些可以完全自愈之人,除了脸上多些血痂,并无任何异状。”
随着唐昊一点点解释,众人也渐渐明悟一些,可心头仍是压着一块石头。
没多少把握,又用患病的耕牛来治疗,当真可行?
高士廉沉思颇久,缓步上前。
“陛下。”
“既是唐昊的一个设想,眼下还是收集些患病牛羊为好。”
“也可让唐昊连同孙神医一起,共同研习这病症的药方。”
总体而言,唐王对于此事也将信将疑,不过想想,此事也并无任何办法。
“死马便当活马医吧。”
“传令下去,找寻病牛,以备后续使用。”
说罢,看向两人一眼,道。
“唐昊,孙神医,此番就有劳二位。”
设立在东市的病疫区,唐昊和孙思邈前去看了。
满眼皆是病恹恹的患病之人,大多皆是痛楚呻吟,不少人发着高烧,佝偻在临时的木板病床上等死。
望向那一双双绝望的眼神,唐昊能体会到他们那种对生的渴望,和对如今遭遇的不幸。
大到年逾古稀的老人,小到咿呀学步的孩童。脸颊手臂,皆是脓疮烂包,隐隐散发一抹腥臭,难闻至极。
除了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求救,便是跪地合十的祈祷,哀声一片。
一路上,唐昊的心情格外压抑,第一次感受到病魔的威力。
回想起那些被洁净纱布包裹起来的尸体,被丢入旁边巨大的土坑,心中震颤不已。
人在灾难面前,渺小的像是一粒尘埃,只能任由宰割。
孙思邈那老头袖口早已被老泪打湿,一个劲的暗发决心,一定要治好此次的病疫。
带着口罩的士卒从身旁滑过,唐昊和孙思邈相视一眼,皆是无言。
孙思邈随着唐昊回到府上,用酒精消过毒,两人便在前厅中商讨起来。
看了看心情欠佳的唐昊,孙思邈叹息一声。
“定北侯啊,说说你的想法,怎么个以毒攻毒法?”
“莫不是让人先染上耕牛的牛痘,再去染上人的病疫?”
唐昊没想到当初的随口胡诌,这老人依然放在心上,连连摆手。
“不不不,并不是如此。”
“牛痘只需涂抹身上,待散去之后,方可再拿虏疮验证,一次抹俩,只怕会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