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济的国君向来狡诈,一边向大唐讨要臣服好处,妄图跟咱们换取大唐瓷器和重骑铠甲。一边又向高句丽示好,当真恶心至极。”
“还什么北青苹果,红甘露,敬献的全是这些登州都能流通的果蔬,酒酿,简直是可笑至极。”
长孙无忌两手插进袖管,轻挪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哼!这两人也真是毫无眼色,竟是在这个时辰面圣,不知好歹。”
文臣这边对于两个岛国的态度,厌恶不已,武将那边也是褒贬不一。
尉迟敬德一副大嗓门,即使压低的声音,也能在几丈之外,听得明晰。
冲着那殿中的两道背影努努嘴,骂咧咧的说道。
“嘿!还真是恬不知耻。”
“上次索要粮食和重甲已经被拒,这番还敢来面圣,贼眉鼠眼的东西,一看就没安好心!”
声音之大,足以让殿中两人听清。
虽是外邦人,但这两人也能听懂汉话,微微转过头来,面上明显不悦。
高士廉见状,侧过头来,低声呵责。
“尉迟敬德,休得无礼!”
“这里乃是朝堂,大雅之堂,岂能粗言秽语?”
说罢,面上挂着笑容,朝着殿中的两人微微拱手。
那两位外邦使臣倒也识相,知道高士廉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缓缓拱手回礼,脸上的不悦也消散大半。
程知节见高士廉的举动,心中大为不悦。
堂堂大唐为何要向着两国弹丸之国恭谦?
鼻腔之中冷哼一声,但念及高士廉的身份,也不敢过多反驳,轻声抱怨。
“区区小国而已,何必如此。”
听闻这番话语,高士廉心中叹息一声,微微扭头。
“知节啊,大唐乃是礼仪之邦,待客之道皆需礼数。”
“就算是咱们不应允,他们毕竟远道而来,与咱大唐皆无恩怨瓜葛,不能无礼啊!”
“若是这般传将出去,哪里还有大国风范?”
话音刚落,程知节瘪瘪嘴,显然不服。
“对于这等宵小,直接打了便是,反正咱们大唐与高句丽之间,必起战事,何必纠结于此,都是早晚的事。”
一向沉寂的李靖,低沉发话。
“此言不假,却又不完全为真。”
“高句丽并不如咱们想象中那般羸弱。”
“前朝强盛之时,高句丽小人行径,一边朝贡,一边趁机入侵辽西,更是惹得前朝暴君三征高丽。”
李靖顿了顿,抬眼望向殿中两位使臣的背影,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凝重。
“至于结局如何,想必各位心中都已明白。”
“这个高句丽,并未这般简单。”
“只怕此次的面圣,也并不是单单索要大唐粮草军工,这般简单。”
朝堂上的猜忌声,议论声,嘈嘈杂杂。
就在两个使臣颇有些急躁之时,荣公公细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陛下驾到。”
群臣躬身拜见,两位使臣拱手揖礼。
龙行虎步的唐王,高坐王座,缓缓坐下。
冕旒冠上玉珠随着唐王稳坐龙座,晃动不已的玉帘渐渐平息,遮掩了一半的唐王脸庞上,透露着一股神秘和皇家帝王的威严。
眸子穿过玉珠缝隙,俯视殿中两位使者一眼。
“免礼。”
群臣直起身来,两位使臣右手握拳,置于胸前,躬身道。
“尊敬的天国唐王,听闻家父仙逝,我姓罗陛下深感悲痛,特遣我等前来悼念。”
“望陛下节哀顺变,保重龙体。”
两位使臣言语真诚,没有恶意,唐王挥挥手道。
“邻国此番心意,朕领了。”
“千里迢迢而来,不会久违此事吧?”
李渊殡天,唐王心情本就不好,也不打算和这两个狗皮膏药绕弯子,索性直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