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过桌角铃铛,李管事的黑着脸,看了那女子一眼。
“呵!姑娘倒是大手笔。”
“只是这竟宝乃是咱们这些大人的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那里会懂。”
“七万贯!”
几乎是在任何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旁边雅座的铃铛再度摇响。
“八万贯!”
这如同未经思索的话语,传来之时,李管事的心头猛地被揪了一下。
纵然是纵横商道多年,李管事心中也被这种毫无章法,不假思索的出价震惊到。
到底是如何一个富家豪门,竟是有这样的家底,让这个小姑娘如此豪横的加价?
侯爵?
国公爷之女?
难不成是皇室亲属?
念及此处,李管事只觉口干舌燥,心头竟是莫名升起一股隐隐的恐惧来。
一边是神秘女子,毫无顾忌的漫天加价,另一边是郑家在扬州的威名。
到底要如何是好?
若是收手,无疑于是自己打了郑家的脸。
倘若不收,和这样一个近乎疯子一般的人物,耗费家产,又有何等意义?
一时间,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额间已然沁出冷汗,就连拿着铃铛的手也微微轻颤起来。
李管事的一张老脸在这一刻,阴沉到了极点,一双眸子之中映出那个悠然闲淡喝茶的女子丽影来。
咬咬牙关,李管事决定为了郑家名望拼上一拼,铃铛轻颤。
“小姑娘,有些东西,不该碰的还是不要碰为好。”
“郑氏家族还很年轻,牙口尚好,这块骨头还是能啃的动的。”
“郑家,出八万五千贯!”
特意将郑家两字加重音量,似是在警告旁边的小姑娘,此等行径是在和谁作对一般。
果然,那个清丽的身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滞,似在思索一般。
淡蓝衣衫,随着屋舍天窗吹来的清风,微微摆动。女子秀美的眉毛微微?起,葱嫩的手指敲打着青翠玉杯。
一尊琉璃,八万五千贯!
这个价格,已经高出天际,算是上前所未有。
再加下去,背后的那个家族,真能承受的住吗?
看似平静的表面,实则早已随着越来越高的加码,慌乱凝重。
沉寂几息,似是下了决心,女子仰头将青茶送入嘴中,转头露出一抹冷笑。
“牙口好?”
“是么?”
手中的铃铛在无数双眼眸的注视下,再度震响。
“九万五千贯!”
柔美的声音之中带着一抹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悲凉,却是坚定无比的喊了出来。
炸了!
整个竟宝会场如同沸水开锅,彻底沸腾起来!
天价中的天价!
从始至终万贯万贯上涨,一直未曾停息!
不少人站了起来,惊诧的盯着那神秘女子,呼喝出声。
“天呐!这……这小姑娘出自何府?竟是有这等财力。”
“难以置信!一个小姑娘家竟是有这等魄力!一个家族竟是有这等财力!简直令我辈只能望其项背!”
“啧啧!不简单!不简单呐!扬州自此多了一号神秘财阀世家!”
“这哪里是在竟宝!分明是在争夺一个脸面啊!”
言语之中,再也没有先前那些猜忌和不屑,转而被这强大的财力震慑,叹服。
听着耳边的议论纷纷,自始至终并未插话的唐昊,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按理来讲,两大世家争相喊价,最终的受益者乃是这个身在事中,却被抛之在外的唐昊。
然而唐昊看的出来,这个鼎力相助自己脱险境的姑娘,出此高价已是到了穷极极限,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