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扬州刺史在场,就算这郑远家财万贯,手下劳力众多,终究只不过是一介商贾之身。
在这个此时一手遮天的扬州,难不成一介草民,竟能将这扬州的天翻了?
瞥了一眼眉角含笑的谋士,阎将军将手中扔在案桌上,呼出一口浊气。
“所以本将军说,这郑远实在愚蠢。”
身后的谋士却并不赞同这般话语,缓缓走下台阶,来到厅堂中间。
“将军。”
“要说这郑远愚蠢,也并未全是。”
“他之所以在这些小事上动手脚,不过是念及唐昊位高权重,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过多深究,以免污了侯爷这等名誉。”
“另一方面,也是此人做给咱们看的,让咱们知道,他在为咱们做事罢了!”
阎将军并未打断忙碌时所言,见其停顿下来,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谋士走上两步,沉思片刻,转过身来望着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杨将军,道。
“郑家虽在扬州算不上是商界的领头世家,可占据着船舶运输优势,在扬州商界的影响不容小觑。”
“想必这次唐昊靠拍卖筹钱,并无多少胜算,至少不会满载而归,圆满结束。”
见座椅上的人影微微点头,谋士停下脚步,眼眸之中浮现一抹亮光。
“若是事成,唐昊撤出扬州,咱们可坐收渔利。”
“倘若此番并不顺利,唐昊拿到钱财,咱们尽可将所有罪责推到郑远身上,又是奇功一件。”
“一计两用,倒也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看见阎将军那张脸上漏出的一抹赞赏的笑容,谋士知道,此时定然是和阎将军的想法如出一辙。
阎将军誓要静观郑家铤而走险,玩弄水火。
可偏偏就是不闻不问,坐观其变。
无论成败,自己终将成为最后的赢家。
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这个弹丸之地缓缓铺开。
浑然不觉的唐昊照旧形势,窑厂之中烈火熊熊,一车车的水泥,砖瓦,整齐的被摆在了晾架上。
沙子,石头也被一车车运送回来,聚成小山模样,堆在院落一角。
府邸之中的马车不够,唐昊就说出了自己的构想,在公输氏族的帮助下,改制成一人就能推动的独轮车。
推着车子的短工们新奇至极,装成山头的砂石一个个跑的健步如飞,如同小孩得到一件心爱事物一般,咧嘴直笑。
对于前几日府衙抓的几个码头护卫,唐昊也不多问。
直听打探消息的十八骑讲,那几个人当夜就并未再走出过牢房一步,领头的三人挨了五十多大板,半条命去了大半。
另外参与者每人三十大板,许多人都直不起身来。
问清缘由,签字画押之后,乃是家属拉着牛车来接走的。
听完禀告,唐昊笑笑,并未多说,径直去了后院,去看看公输一氏的进展。
刚穿过长廊,便撞上了出门的公输栎,扯着自己去看做好的模型。
供桌上,木质的模型精致的美轮美奂,不禁让唐昊眼前一亮。
“就是这样!”
“古朴之中透露出一股灵动,典雅之中掺杂一抹清新。怡然清幽,别具风格。”
“公输老头,这番你用心了!”
面对这个精美的楼阁,唐昊脱口而出一句,一时间竟是忘了长晚辈之分。
公输栎一点也不恼,在族人颇感惊奇的眼神之中,笑呵呵的给唐昊打开一扇扇雕花窗棂,按按唐昊肩膀,道。
“侯爷,来来来,顺着窗户瞧瞧,这屋舍内,也是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