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听到这番话语之时,众文臣和房玄龄一样,新奇之余,心间多半被深深的疑惑占据。
就在这齐刷刷的目光投向长孙无忌之时,杜如梅嘿嘿一笑,脸上带着一抹神秘。
扫视一眼四周,杜如晦压低了声音。
“既然长孙大人将此消息传出,老夫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三日前,老夫曾从扬州远亲那边听闻到此消息,话说那纹竹栩栩如生,竹叶翠绿,见风如同活起来一般,竹影婆娑,甚为神奇。”
“老夫本想偷偷压下此消息,到时候买定入手,给大伙一个惊喜,却不料被长孙大人看中。”
说罢,杜如晦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惋惜之色,朝着长孙无忌拱拱手。
“既是长孙大人有心收藏佳品,老夫便成人之美,拱手相让,不夺他人之好了。”
长孙无忌的家产已不是什么秘密,占据着皇室铁矿山的开采,这等富足流油的产业,不是随意一个国公世家便能与之相抗的。
其他的几人望着长孙无忌,提袖拱手道。
“长孙大人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想必这琉璃笔砚志在必得了。”
“提前恭贺长孙大人再得世间佳品,若是得手,还望大人能让老夫开开眼,看看这佳品!”
“不错!也好让我等观观宝砚,饱饱眼福。”
群臣之中俨然以长孙无忌为尊,道贺的,请求观瞻的一大片。
仿佛此时的那尊琉璃笔砚,已然摆放在长孙无忌的府门上一般。
长孙无忌何尝看不出来这些老臣的迎奉之词,面上挂着笑容,一一拱手回礼。
“那是当然!”
似乎在此时之间,群臣只顾着说这些客套之词,早已忘记这等传闻是否属实。
但毕竟还有清醒之人,人群之中一人,拧着眉头不经意间的说道。
“前些日子,定北侯已然到了扬州之地。”
“要说这琉璃之事,他定然比咱们这些老臣知晓的更多,何不问问他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颇为热闹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各有所思。
这个身在扬州的长安名人,此去长安半月有余,定然会对琉璃一事了如指掌。
更何况,这小子向来机敏过人,说不定在这些臣子们还在听传闻之时,这小子早已将这等事物收入囊中。
“时日不早,房某还要用午膳,各位,告辞!”
带着嬉笑的房玄龄率先向各位告别。
看着步履匆匆的房玄龄,另几位老臣也相继告辞。
对于这些年事已高的老臣而言,官位已然登顶,再无他求,平时也就挥毫泼墨,逗鸟赏花的乐趣。
这琉璃笔砚流落坊间,谁还不瞪大眼,牙根痒痒?
只是大伙之间,表面上不撕破脸皮罢了。
长孙无忌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轻哼一声。
“老家伙们,你们那点心思老夫会猜不透?”
“也罢!还是先给我那贤侄书信一封为妥。”
唐府。
公输世家的人在这三两天中,分批次陆续的进了府邸,住进了厢房。
只是这些人不喜好热闹,整日都窝在偌大的厢房之中,很少走动。
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婴孩啼哭,才让人意识到,那些厢房之中尚且有人居住。
如此的安静,倒算是一件好事,无疑会为这燥热的夏日带来一抹舒心和凉意。
唐昊半躺在凉亭下,捻起一块甜瓜放在嘴边啃上两口,半虚着眼,看着公输栎迈着健步向着那些厢房走去。